這幾天,高家空前的熱鬧。艾國珍再也不往公寓跑了,除了正常的美容打牌聚會以外,大部分的時間留在家裏,除了和顏悅色地善待吳歡歡外,對吳家姆媽卻是橫豎看不上眼,整天拿她磨牙玩。而高見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盡管對吳歡歡仍是橫眉豎眼百般看不上,卻也天天一下班就往家鑽。高美呢,又因公婆再次上門而跟付新宇鬧矛盾賭氣住回了娘家。至於高家最小的兒子高興,這兩日太不高興了,因為口袋又空了。口袋空了,在女朋友麵前就直不起腰來,他也隻得回家來磨他的老媽,希冀從老媽的口袋裏掏幾個銅鈿出來救救急。所以,他也回家住來了。
一家人圍坐起來,正好將餐桌圍了個滿滿當當。
人都說眾口難調,家裏難得有這麼多人吃飯,再加上高家的這些人的嘴都養刁了,這個人要吃清煮鮑魚,那個人又說要喝魚翅羹,反正,把範姨支使的夠嗆。
“晴染,要不是看在你芳菲阿姨和小博的麵,我真不想幹了。”範姨喘著粗氣,癱坐在椅上。
高家上下的男女早已吃喝完畢,正等著範姨給他們端茶上飯後水果呢。
葉晴染一邊幫範姨收拾著餐桌,一邊勸慰道:“範姨,你先歇會兒,我來洗碗。”
範姨忙站了起來:“哪能讓你洗碗?放下放下,我來。”
“這麼多人吃飯,每個人又這麼多要求,範姨,你辛苦了。”
“辛苦點倒沒什麼,我就是看不慣這家人的作派。”範姨扭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大客廳,壓低聲音說:“除了你和歡歡,這家人哪個把我放在眼裏了?我們當保姆的雖然低賤,卻也是憑力氣吃飯,同樣有脾氣有性格的。”
“對不起,範姨,你別跟她們一般見識。”
範姨苦苦一笑:“你做啥說對不起?你又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天天一下班就幫我忙東忙西的,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葉晴染笑了笑,“我也沒啥事,就當練練筋骨了。”
“唉,你和高美差不多年紀,可說話做事怎麼就有那麼大的差別呢?”範姨歎著氣:“在她的眼裏,我就是個老奴才!”
葉晴染才要說話,從客廳裏傳來了高美的尖利的叫聲:“範姨,水果怎麼還不上來?你去種水果了這麼慢?”
範姨撇了撇嘴,低低地嘟嚷:“就曉得使喚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天到晚回娘家算個啥子回事?回就回吧,還整天擺出一付公主的樣兒,呼來喝去的,我頂看不上了。”
“範姨,我來吧。”葉晴染轉身進入廚房。
“還是我來吧,要不然哪,你婆婆又有話講了。”範姨拍了拍圍裙,提高聲調應了一聲:“我這就把水果端上來。”
“晴染,歡歡的姆媽沒下來吃飯,要不,你給她端上去?”
葉晴染嗯了一聲,心裏一片悲涼,那位吳家姆媽哪像是婆婆的親家母啊,她簡直比範姨還沒地位。自打來高家的第一餐飯被婆婆嘲諷譏笑後,吳家姆媽就再也沒在飯點下過樓,更沒敢坐上餐桌就餐。
要不是吳歡歡,葉晴染真想勸吳家姆媽離開高家算了,這樣寄人籬下看人吃飯的滋味,豈是一個人能承受的?
“好的。”葉晴染端起來就走。
葉晴染從樓上下來,剛到客廳門口,她突然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隻見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孩正從穿過院子,朝這邊款款過來。
天色已暗,院子裏的路燈昏黃,影影綽綽
“你…….你找誰?”葉晴染問。好生奇怪,這女孩是怎麼進的家門?
“我是叫你葉小姐呢,還是直呼你的名字?”那女孩搖著鑰匙,笑道:“不認識我了?我是施秀芝啊。”
施秀芝,就是那個陰陽怪氣的小保姆?
葉晴染凝神一看,果然是她。隻不過這小保姆的變化太大了,不注意看的話,葉晴染以為家裏來了個時髦的海歸女呢。
“你來幹什麼?你不是辭職不幹了嗎?”對施秀芝的印象太不好了,葉晴染自然沒好氣。
施秀芝將手中的皮箱往地上一放,看也不看地往客廳走去。
“喂,跟你說話呢。”
施秀芝回過頭,描畫得很精致的唇角高高揚起,一付不把葉晴染放在眼裏的態勢:“這話呀,最好去問你的婆婆。”
難道,是婆婆又把她找回來了?
葉晴染抿嘴一笑,取笑道:“施小姐上哪兒發財去了?瞧你這一身打扮,知道的,說你隻是個小保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從國外回來呢。”
“嘻嘻,這事呢,你可以問你的老公,他什麼都知道。”
什麼?
這跟高博有啥關係?
“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咋回事?”
施秀芝卻不理葉晴染這岔,昂首挺胸地走進客廳,邊走邊叫道:“太太,太太,我回來了,秀芝回來了。”
葉晴染站在原地,她還在咀嚼施秀芝剛才的話。
問你的老公,他什麼都知道!
這話到底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