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家小吃店,葉漢墨與秦素華正在盤賬呢。
見女兒突然冒雨過來,忙丟下賬本迎過去:“姑娘,你咋來了?”
“想你們了唄。”葉晴染不想告訴父母實情,父母也實在不容易啊,為了自己,他們撇下熱土熟地來到杭州,為了生存,為了陪伴女兒,這麼大年紀的老人本該安享晚年了,他們卻開著這麼一家小店,整天忙忙碌碌的,看著真是心疼啊。
秦素華很開心,好幾天沒看見女兒了,她忙忙地從灶上端來了一隻燉鍋,笑道:“本打算明天讓你過來吃的,你長著狗鼻子呀,這大晚上的冒著大雨過來?”
“這是啥呀?”葉晴染接過。
“豬腦。不是說吃腦補腦嗎?你腦袋受過傷,媽要給你補補。”
葉漢墨心細,他在女兒的身邊坐下,看著,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姑娘,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沒有啊。”
“我看你是有事,要不然這晚了還跑過來?”
葉晴染故作輕鬆地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想老爸老媽了。”
“姑娘,小高的身體咋樣了,好幾天沒瞅見了,怪惦記的。”葉漢墨細聲細語地問。
“挺好的,能吃能喝的,惦記他幹啥?”為了掩飾,葉晴染大口大口地吃起以前從來不喜歡吃的豬腦。
葉晴染的反常之舉,連粗心大意的秦素華也注意了。
“丫頭,跟爸媽說實話,到底遇上啥事了?”
葉晴染故作生氣,啪地一下將勺子扔回碗裏,氣鼓鼓地說:“咋的,你倆咋那麼巴望著我出事?”
秦素華伸手在葉晴染的頭頂上輕輕地打了一下,嗔怪道:“死丫頭,爸媽是關心你哩,不領情就算了,還豬八戒倒打一耙。”
葉漢墨將餐巾紙遞到女兒的手中,盯著葉晴染有些躲閃的眼睛,問:“姑娘,你剛才上哪了?”
“老爸,你咋跟高博一樣,對我的行蹤那麼感興趣?”
葉漢墨搖了搖頭:“不是對你的行蹤感興趣,而是今天晚上小高往這裏打來好幾個電話,問你有沒有來這疙瘩。”
高博到這裏來找自己了?
“那你們咋說的?”
“我們當然實話實說了。”
葉漢墨從老伴的手裏接過茶盅,依舊慢條斯理地說:“以後出去或是遲歸,你要跟小高說一聲,這是夫妻間最起碼的道理。別像跟當姑娘時那樣,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如今你是有丈夫有婆家的人,再也不可耍小性子。”
“我哪有?”
“還說沒有?”秦素華拍著葉晴染的手臂,直通通地說:“你上午來這裏替你妯娌來拿鴿子湯,小高他一定不知道吧?要不然他咋會到單位去找你?晚上你這麼遲不回家,事前你跟小高說過嗎?”
“我憑啥啥都要跟他彙報?我又不是他的下級!”
葉漢墨察看著葉晴染的表情,“姑娘,你是不是又跟小高吵架了?”
“我才懶得跟他吵呢,”葉晴染趕緊轉移話題:“老媽,這兩天生意咋樣?”
“你給我正形些!”秦素華喝道:“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又跟小高他吵兒八火的了?”
葉漢墨擔心地望著嬉皮笑臉的女兒。
“誰跟他吵了?我隻是懶得理他。”被逼無奈,葉晴染稍稍地透了一點口氣。
“為啥不理他?你們是剛成親的小倆口,按說是成天紮在一堆都嫌不夠的,咋還會嫌他?姑娘,到底發生啥事了,你趕緊說,你想急死我和你爸啊?”
葉晴染望了一眼急得火爆火燎的母親,也同時看了一眼父親。父親雖然仍是那樣淡然,可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這寒意浸浸的夜!
葉晴染的心,仿佛被一個鐵鉤勾住似的,上不上下不下。她不想告訴實情擔心父親揪心,可可憋住不說,父母會更著急。
“爸媽,也沒啥大事,還是那個死高博啦,一會兒不見就懷疑這個懷疑我那個的,我煩死他了。惹我火了,離婚!”
秦素華一把捂住葉晴染的嘴,著急忙慌地叫道:“死妮子,這離婚也是掛在嘴上的?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邊說邊往地上吐唾沫。
葉晴染噗嗤一下笑了:“還童言無忌呢,我都多大了?”
“反正,這話不作數不作數。”
葉漢墨也唉了一口氣,責怪葉晴染:“姑娘,你也別動不動地叫喊離婚,這話要是讓小高聽見了,會傷夫妻感情的。倆口子嘛,總有爭爭吵吵的時候,牙齒和舌頭還要打架呢。你看看你媽和我,幾十年的夫妻,照樣磕磕碰碰雞鬥鴨爭的,可關鍵的時候還得靠老伴。姑娘啊,別聽不進爸媽的話,小高這人哪,本質不錯,他隻是太在意你了,所以對你的一舉一動異常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