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晴染上車之前給高博打了個電話，冷冷地告訴他，九點半準時到區民政局。
今天的高博不再央求，也不再堅持，隻是簡短地嗯了一聲，表示他會準時到達。
剛到民政局，手機突然響了。
她不想接。她料想，這個時候的來電，除了高博就是過曉曉！娘家父母和公公這頭，貌似對自己死心了，不再執意相勸。公公說待會兒就陪同博一同前來，而母親則打電話來說，等辦完手續讓自己回小店住去，不再是高家的人了，再在人家小姨家住著也沒啥意思。
兩邊父母的善解人意，讓葉晴染鬆了一大口氣。
難道高博又變卦了？
她更不想接了。
自打昨兒開始，高博的態度讓她些詫異，這幾天高博像塊牛皮糖一樣纏著自己，死活不答應離婚。可從昨晚開始，高博沉默了，不再出現，連“騷擾”電話也遁形了。
她的心態莫名其妙地開始不正常起來。高博沒日沒夜糾纏吧？她覺得煩不勝煩，甚至倍感厭惡。可一旦高博銷聲匿跡無聲無息，她又覺得有絲絲的失望與怨恨。
真複雜。
“小姑娘，你的手機在響。”
葉晴染從沉思中抬頭，見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正笑吟吟地提醒自個。
“哦，謝謝。”
看樣子中年婦女的心情很好，她的身邊站在一位年紀相妨的男士，同樣笑容滿麵。
葉晴染猜想，這定是一對黃昏戀，來辦理結婚手結續的。
見中年婦女一直看著自個，而手機就像吃了興奮藥似地響個不停，葉晴染隻得接起：“喂，哪位？”
“丫頭，是我，你媽！”
老媽？
葉晴染看了一眼電話號碼，陌生的。
老媽這是搞啥呀？
“老媽，啥事？”葉晴染有些不耐煩，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決沒好事。她先把老媽的口給堵上：“要是那些勸合的車軲轆話就別說了，這婚，離定了！”
站在不遠處的那位中年婦女啊地一聲，大驚小怪地叫道：“天哪，我以為介漂亮的小姑娘是來辦結婚的，沒想到跟我們一樣，也是來離婚的。”
“少講別人家的閑事。”男士輕聲阻止。
葉晴染看了這對笑逐顏開的男女，這樣的表情是來離婚的？
“我哪有心思說啥車軲轆的話？姑娘，出事了，出大事了！”電話那頭，母親的嗓門比平時還要高出幾十分貝，震得葉晴染的耳膜嗡嗡直響。
“啥大事？咱家的那個小店被人砸了？”葉晴染很煩躁，匆匆地說：“就算真砸了此刻我也顧不上，等我辦妥了手續再說。”
“不是不是，是大事，很大很大的事！姑娘，你先別打八刀（離婚）了，你一個人也辦不成！”
葉晴染從那對中年男女的身上收回目光，她斷定，這絕對是老媽的緩兵之計。而且，這個計策絕對不是出自母親，絕對是書生父樣親的意思。
因為父親自始至終都持反對意見，他一定在為高博分辯，為高博解釋。
真不知道高博給父親灌了啥迷魂藥了。
“為啥辦不成？你們買通這裏的民政局了？”葉晴染氣哼哼地說：“我忙著呢，沒工夫跟你開玩笑。”
說著，就要掛電話。
秦素華在那頭吼了起來！“我還沒說完了，你掛啥電話？”
“老媽，你到底要幹啥？”葉晴染的聲音也撥高了。
“丫頭，出車禍了，出大事了！”秦素華沒頭沒腦地說：“趕緊的來醫院，晚了就見不著了。”
啊？
聽母親焦灼得語無倫次的說話，不像是在耍計謀。
葉晴染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出車禍了？那一定是父親！
“老媽，老爸傷得重不，送到哪家醫院了？”
“看起來不輕…….省立……省立醫院。”秦素華含含糊糊。
葉晴染也不及多想，一邊撥腿往外跑一邊急匆匆地說：“老媽你別著急，我馬上趕過來。”
趕到省立醫院，葉晴染直接往急救室狂奔。
急救室的門口聚集了許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個個翹首以待。手術室的門緊緊地關著，“手術進行中”這行字不停地來回倒騰。
葉晴染看來看去也沒看到母親的身影。
父親在裏頭搶救，母親不在門外等著跑哪去了？
葉晴染摸出手機打電話。
手機接通了，卻沒人接電話。
打了一遍又一遍，母親就是不接電話。
葉晴染焦躁透了，她不停地在長廊上來回去走著，不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手術室門上的燈終於熄了，門，終於開了。
緩緩的，從裏頭推出了一台架子車。
葉晴染撲了過去，“爸，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