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來了,你真的來了?”高博一把拉住葉晴染的手,兩眼一眨不眨地盯看著她,生怕一眨眼心愛的女孩就會從眼前飛走。“我沒看錯吧,我不是在作夢吧?”
“嗯,你好點了嗎?”
高博將葉晴染的手輕輕地覆在自己的臉上,享受著,那久違的溫馨與柔軟。
“梁染,你好狠心,這麼久都不來看我,這麼久都讓我一個人呆在這。”
高博喃喃地訴說著,眼眶不由地泛紅了。
葉晴染感受著來自高博的那份思念,孤寂與期待,心裏也是酸酸的。但她強忍住,故作淡漠地說:“我來不來看你有什麼關係?你的身邊什麼時候缺過人?你的那個-”
高博當然能聽懂葉晴染的話外之意,他的臉刷地一下紅了。他很害怕從葉晴染的嘴裏出來那個讓他這輩子都不想聽見的名字,便急急搶過話來:“我隻希望你來看我,我隻希望你守在我的身邊。”
葉晴染想抽出手,可被高博緊緊拽住,怎麼都抽不出來,她隻得順勢在床沿坐下。但她背過臉去,她無法與高博那直勾勾的眼睛相對視。
感到無奈的同時,更有一股別扭讓她無法坦然地麵對。
“染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嗎?”高博麵色蒼白,清瘦了許多的臉上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恐慌,“染染,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你不會再執意要跟我離婚了吧?”
葉晴染努力將目光落在高博的臉上,可是,這目光就好象遭遇到火紅的烙鐵一般,迅速地逃離開。
視線,最後定格在高博仍然打著石膏的腿上。
葉晴染找到了化解窘境的話題:“啥時候拆石膏?”
“快了,大夫說這個禮拜五就可以拆掉了。”
“不會留下啥後遺症吧?”
高博癡癡地看著葉晴染,盡管她自始至終不願把正臉麵向他,可看到她精致的後腦勺,雪白如羊脂玉的脖頸,仍讓高博感到十二分的安慰與興奮。
住院二十多天了,嬌妻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與自己相處。
“不曉得呢,”高博為了緩和這唱單簧的氣氛,開了一句玩笑:“親愛的,你不會因為我瘸了就要離開我吧?”
這個問題,葉晴染從未想過。
她淡淡地說:“身體的殘疾有啥可怕?真正讓人無法容忍的是,心靈的殘缺!”
這話,顯然是有暗指。
高博也不是傻瓜,他當然明白妻子的話意。
他的臉色又變了,蒼白中添了兩抹羞紅。
他最怕葉晴染提這個,一旦涉及這樣的話題,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高博想不起還能說什麼。
葉晴染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當然沒忘記醫生的囑咐,不能刺激到高博,一切都等他完全傷愈出院再說。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葉晴染站起身子,“你好好休養,爭取早日康複。”
高博抓住她的手不放,央求著:“染染,再陪我一會兒好嗎?就一會。”
葉晴染抬頭看了一眼門口。
玻璃窗前已不見莊誌磊的身影。
高博順著葉晴染的視線往外看,沒人呀。
“親愛的,有人陪你一塊來的?”
“沒……沒人陪……”葉晴染不敢說真話,她擔心,若讓高博知道是莊誌磊陪著自個來的,高博的小心眼的毛病豈不又要爆發?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刺激他。
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必需的。
“那就別走了,待會兒小姨會送營養餐過來,你跟小姨一塊回去好了。”
從小姨家搬回父母的住處後,葉晴染一直不敢和小姨見麵。也不知為什麼,葉晴染總覺得自個對不起小姨,對不起她的嗬護和疼愛。仿佛,錯的不是高博而是自個。
“我得先走了,我還有事呢。”說著,用力地去掙脫被高博鉗製住的手。
“有事?又要加班?”
其實沒有。但葉晴染還是略略地點了點頭,嗯。
這回,高博倒沒有刨根問底,更沒有執意阻攔,他沒有忘記父親的告誡!
小博,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不是把她當成私有財產,更不能胡亂猜忌。夫妻的相處之道,首先就是信任二字。沒有信任,再濃烈的愛也會褪色!疑心是婚姻生活的大忌、死穴,你愛晴染,那就得相信她,就得給她一定的空間,否則,就象魚兒沒了空氣,她會窒息的。本來晴染和她的前男友,和誌磊沒什麼,可經你這麼大鬧特鬧的,這個時候,假如她的前男友和誌磊有心向她伸出橄欖枝,兒子,那你真的要後悔死了。女人在這個時候,倍感孤單與委屈,難免就會有別的想法。晴染同樣是個凡人,她也就有凡人的想法,她也有軟弱需要尋找支撐點。你說說看,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可以稱做為趕鳥入林,驅魚入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