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吳歡歡約請吃飯的電話,安康在第一時間拒絕了她:“對不起,今晚我沒時間。”
吳歡歡是個知恩圖報的老實人,安大夫幫了她這麼大的忙,要是不讓她表示一下心意,她覺得無法安生。
“安大夫,我一定得當麵謝謝你,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哪能去醫院上班?安大夫,求你了,求你給我一個感謝的機會吧。”
電話那頭的安康陷入了緘默。
他幫助照看吳歡歡母女,一是受葉晴染的囑托,二是同情吳歡歡的境遇,當他得知吳歡歡是鼎鼎有名的高家兒媳婦而無錢付住院費的時候,那種震驚讓他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後來得知,吳歡歡的老家竟是和他一個鄉的,在大城市漂泊的無助感與孤寂感,讓安康不由地心生憐惜,不由地對這對可憐的母女倆投以更多的照顧和嗬護。
一句話,同病相憐。
“安大夫,安大夫!”
安康緩過神來,仍是輕聲地拒絕,他知道吳歡歡的處境與窘迫,他不想給同鄉增添經濟上的因難。
“舉手之勞,你真的不必如此客氣。”
“安大夫,我這個人也不會講話,不會講好聽的話,你就答應我吧,要不然我的心不安哪。”
吳歡歡苦苦哀求。
安康並不是那種不講情麵的人,聽吳歡歡如此說,他隻得答應:“好吧。但是,我有個條件。”
聽安大夫答應了,吳歡歡喜之不盡,連聲道:“你講,你講。”
“吃飯的地點得由我來決定。”
吳歡歡沒有工作沒有收入,還是替她省點兒吧,找家小吃店隨便打發一頓也就行了。
吳歡歡遲疑片刻,實話實說:“安大夫,對不起,飯店我已經定好了,就定在我們高家自家的酒家,我婆婆講了,自家的酒店不至於宰人。”
在杭州生活的人有誰會不曉得坐落在西湖邊上的那家屬於高家的海鮮大酒店?豪華氣派,進出的都是開著豪車的顧客。
“小吳,不就是吃個飯嘛,沒必要到那麼好的酒店。”
說實話,吳歡歡嫁進高家也快一年了,高家的那所豪華大酒店隻是聽家裏人提起過,卻從未進去進餐過。“沒事的,我婆婆已幫我聯係好了。”
安康還想再推辭,吳歡歡央求的聲音都帶了點哭聲:“安大夫,請你答應我吧,我這個人笨嘴拙舌的,也說不出好聽的話來。安大夫,求你給我這個麵子吧……”
見此情狀,安康也不便再推脫了,再推辭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那……好吧。”
晚上六點。
海鮮大酒店燈火通明,車來人往。
安康準時到達酒店。
在石獅子旁久候的吳歡歡趕緊迎過去,窘迫地一笑:“安大夫,你來了。”
安康這是工作後第一次單獨赴一個女生的約會,眾目睽睽之下,他顯得很不好意思,越發的靦腆了。
“對不起,路上堵車,讓你久等了。”
安康看了吳歡歡一眼,眼睛不由地一亮,這還是那個灰頭土臉的女孩嗎?
以往總是散亂的長發編成了發辯,發辯上還綴著晶亮的發飾。臉部顯然是化過淡妝,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裏麵套著一件素色帶花的長裙,外披一襲灰白色的羊絨大衣,簡素中透出一份雅致,淡然中透出一絲嬌怯。
吳歡歡含羞帶笑地撫了一把自己的臉,又通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笑道:“這身衣裙還是嫂嫂送給我的呢,這項鏈和頭飾也是嫂嫂送的,連化妝的手法也是嫂嫂教的。”
“是晴染送的?她的眼光、品味如她本人一樣,可以稱得上上佳。”
吳歡歡沒聽明白:“安大夫,你剛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
見安康的目光從自己的身上掃過,吳歡歡更是羞愧對當了,喃喃地問:“是不是很難看?我這樣的人,是不配穿這麼好的衣裳的,更不配去化妝。”
安康收回目光,正色地說:“這套衣服很適合你,你穿起來很好看。這衣服就是給人穿的,誰規定你不能穿?女孩化妝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你也一樣。”
“我……我真的不難看?”
“不難看,可以講很好看。”
吳歡歡紅了臉。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一個異性如此稱讚自己。
但凡是女人都喜歡聽好話,隻要有人稱讚自己是個美人,那她就好比吃了蜂蜜似的,心裏無比的甜蜜快活。
吳歡歡也如此。
“謝謝……謝謝……”
“歡歡,其實你挺好看的,隻是你平時不喜歡打扮,把你的真實麵目給遮住了。”
進入包廂,安康紅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