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的別克停在離她不到十米的距離,這輛車子還是她幫著他挑選的。
心無端的刺痛了下。
喇叭又響了下,顯然是衝著她來的。
李愛玲再看向公車的方向,如果這時候車子來了就好了,她一定豪不猶豫的跳上車,就當沒看見這輛車。
可是今晚的公車就像是被人半路搶劫了一樣,一輛也看不見。
李愛玲吐出一口白氣,朝別克走去。
劉揚降下車窗,看著凍的臉蛋紅紅的李愛玲說,“先上車吧。”
李愛玲搖了搖頭,“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
劉揚有些微怒,“這麼冷的天你確定?還是你覺的現在連我的車也不願意坐了?”
李愛玲抿了抿唇,拉開車後座的門,彎腰坐了進去。
劉揚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手背的青筋高高的曝起,她現在就這麼的想跟他撇清關係嘛,連坐在他身邊也不願意。
李愛玲從後視鏡裏看了劉揚一眼,隨即將臉扭向窗外,裝作看窗外的風景。
那時他們剛回國,劉揚的夢想就是開一家律師事務所,等所有注冊手續辦下來後,接下來就是要找客戶。
見他為了省錢,一天都是坐著公交車來回跑,腳上的鞋子後跟都磨的跟一張紙一樣,她心疼他,就建議他買輛車。
當時劉揚有些不願意,畢竟公司剛注冊,花錢的地方很多,實在沒有多餘的錢來買輛車。
李愛玲將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一枚鑽戒給賣了,那是唯一跟家人有聯係的證物,院長說她被放到孤兒院門口的時候,脖子上就戴著這枚鑽戒。
當時院長他們還很唏噓,既然都有鑽戒說明就是有錢人家,為什麼還要將孩子給扔了呢。
這枚鑽戒李愛玲一直小心收藏著,心裏還是希望有一天自己的親生父母可以來找她。
雖然希望很渺茫,但她心裏還是有一絲的期待。
賣掉鑽戒的那天,她不是不痛苦的,不是不難受的。
包裏裝著三十二萬的支票,蹲在路邊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哭過後,她抹幹眼淚,拉著劉揚就去買車。
劉揚問她錢哪裏來的,她說這是她自己的私房錢。
其實哪裏來的私房錢,她賺的錢全貼在劉揚身上了。
劉揚沒有多想,信以為真,當律師所步上正軌後,他將錢還給了李愛玲。
可她的鑽戒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如今再次坐在車裏,卻讓她感覺很是諷刺。
十二年了,她追在劉揚的身後十二年了。
可他的心卻從未在她的身上。
眼睫毛濕漉漉的,李愛玲仰頭將淚腺逼回去。
已經過去這麼久的事了,她今天是怎麼了。
車子在深夜的街頭行駛,路上的車子很少,偶爾經過一輛,行人一隻也沒看到。
在這大冬天的,尤其都十一點多了,自然是被窩比較舒服。
一路人,倆人都沒有說話。
車子在李愛玲租住的樓下停下,劉揚直視著前方,唇抿的緊緊的。
十分鍾後,李愛玲有些著急,不是特意等她有話說嘛,為什麼還不說。
抬眼看了一眼前麵的後腦勺,淡淡的說,“劉揚,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你……還好吧?”劉揚有些幹澀的問答,他實不知道第一句開場白該說些什麼才合適。
“挺好的。”李愛玲捏了捏包包的帶子,平靜的說道。
“那個你過年……”
“我過年是跟朋友一起過的。”李愛玲抬頭打斷他的話,“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嘛?”
“那個,晚情跟陸總複婚了吧?”
李愛玲嘴角諷刺的扯了扯,終於說上正題了,難道他還在期待著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