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野最討厭待在皇宮裏。他最喜歡在大街上轉悠,看各種各樣的人,聽各種各樣的故事。
夏原野不缺錢,皇室的人都不會缺錢,所以他最喜歡花錢請人講故事,尤其是那些腰間別著武器的,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的人,他們的故事最好聽,最曲折,身上每一道刀疤都有來曆,每一條皺紋都有話講。
聽完了故事原野就走了,留下侍衛阿遠和講故事的人商量故事的價格。阿遠也不會真的付錢,隻要亮一下藏在衣服裏的金牌子,再凶神惡煞的人都會主動走得遠遠的。
金牌子上就印著“太明飛燕”四字,“太明”是當今皇上的名號,而“飛燕“則是皇上手下一支最恐怖的力量。傳聞飛燕門中都是一些皇室收攏的江湖好手,有些人說飛燕門裏每個人自身和手下的勢力都能抵上一支軍隊的力量。
再凶神惡煞的人也打不過一隻軍隊,所以那些講故事的人巴不得趕快忘記這兩個聽故事的人的相貌,就當做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牌子是阿遠從皇上那裏要來的,阿遠也不知道飛燕門裏都是些什麼人,畢竟他自己隻是一個小侍衛。剛才若不是三皇子從自己的腰包裏掏出了五兩銀子給了那算命老頭,自己才不願意花這冤枉錢。
阿遠一路長歎短歎,捂著自己的荷包,多希望剛才隻是夢一場,夢醒之後五兩銀子還在自己的荷包裏。
可是確認了一百次之後阿遠還是接受了錢走不能複生的現實,隻是不知道這五兩銀子究竟該去找誰來報銷。
大街上一架馬車正在橫衝直撞,路人紛紛大呼小叫向兩邊避讓。阿遠一看那馬車的外形,就不由得頭疼,連忙拉著原野往路邊躲。
原野納悶:“怎麼了阿遠,那馬車上有什麼大人物?”
阿遠回答:“夏都最大布莊的少掌櫃,您說大不大?”
原野笑道:“我還當那是什麼人呢,一個商人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他出身再牛能比得上我?”
阿遠哭笑不得,大夏誰能和皇子比出身,“確實沒您牛,可是您現在不是換了個身份嘛,這種人我們現在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原野想想也是,自己出了宮就得藏好三皇子的身份,於是乖乖跟著阿遠向牆邊退讓,可是那馬車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對著原野就衝了上去。
侍衛阿遠已經準備出手停下馬車,卻被原野按住了。“馬都覺得它比我牛,那我就不能忍了,阿遠,你這可怪不得我了。”
原野抬手拔劍,避開劍鋒用劍脊拍在了馬頭上。馬兒吃痛,改了方向,一頭撞在了邊上酒家的圍牆上,一聲巨響過後圍牆連同馬車一齊轟然倒地,吸引了整條街上人的目光。
原野橫劍於身旁,手提衣擺,擺了一個自認為無比帥氣的姿勢,可是無人尖叫故障,倒讓原野心中有些失落。
阿遠此時一個頭兩個大,本來自己飛身上馬勒韁就能解決的事,現在不但三皇子的寶劍亮了出來,自己還要賠償酒家老板的圍牆錢。
而原野卻打著另外的心思。他想象著車上會走下來一個翩翩女子,最好還是那種有些刁蠻的,跟自己拌拌嘴打打趣,最後被自己的魅力所征服......
可惜事不如人願,從馬車上衝下來的是一個滿臉麻子的健壯少年。準確的說,是一個提著拳頭衝著原野麵門來的少年。
城裏頭有權貴,而權貴難免生出幾個不成器的孩子。小馬就是其中最不成器的那一個,他的父親是夏都裏最大的布紡天衣布莊大掌櫃,大名馬龍香,別人都叫他老馬,叫他的兒子小馬。
小馬打人不講理,老馬也不管,打傷了就賠,不甘心就再多賠點。當然了,如果碰上真正的高手,小馬的侍衛會在闖禍之前提前把小馬敲暈帶走。對付不講理的少爺,敲暈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本來小馬已經準備好聽到對手鼻梁骨碎裂的聲音,可是他突然看見一道寒光擋在了拳頭前。原野的劍已經等在了小馬的拳路上,小馬不得不強扭身體,拳頭擦過原野打了個空。
侍衛阿遠趕忙衝上了想要保護原野,可是誰想到小馬的第二拳來的比第一拳還要快,朝著原野的肚子就是一個上勾拳,可是拳頭卻像打在了棉花上似得完全使不上勁,原野主動順著拳勢把身體彎成了弓形,完全卸去了小馬拳頭上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