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禹的麵前擺著一卷筆記,筆記上密密麻麻寫著的滿是黑鴉二字。若是真如林千機所言,這一切的背後主使都是大商的秘密力量的話,大夏危矣也不再是危言聳聽了。
這件事中涉及的人物實在太多,上至當今丞相君善長,下至飛燕之人李千山,似乎都在其中扮演了或重或輕的角色,隻是每次調查都毫無收獲,更談不上順藤摸瓜了。當時刺殺自己的夥夫身上也沒有找到有用的證據,他確實不會武功,在他的房中也搜出了類似與蕭玉互通的書信,但是隨著蕭玉身死,這些書信連真偽都沒有人在意了。
最讓黃禹擔心的,還是下一波攻勢會在什麼時候到來。每一次當他以為一切重歸平靜的時候,更加猛烈的進攻就會打他個措手不及。
黃禹還有一件事情沒有想通,明明他是太子,為什麼蕭玉卻是死的那個。謎團似乎沒有盡頭,黃禹不禁苦笑,“如果蕭玉在這裏就好了。”
突然傳來敲門聲,黃禹小心地收起筆記,“進。”房門被緩緩推開,進來的人正是阿遠。
“太子,您找我?”阿遠單膝跪地。
“起來吧,說了多少次不用跪了,”阿遠聽命站了起來,黃禹繼續問道,“原野最近怎麼樣了?”
“回太子,三皇子他最近屢受打擊,意誌有些消沉。”
“他怎麼看我?”黃禹沉聲問道,語氣之中滿是失落,對問題的答案早有預料。
“三皇子遲早會明白太子您的苦心的。”阿遠心軟,話說的委婉。可是黃禹聽完卻苦笑一聲,話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原野還在生自己的氣,甚至可能認為是自己害死了蕭玉。
“阿遠,好好陪陪原野,不要讓他出事。”
“明白了,”阿遠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臣以為,太子您親自去和三皇子談談會比較好。”
黃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現在還沒到時候,黑鴉的真麵目還沒有被戳穿,我不想將原野他扯進來。”
突然房外一陣騷亂,房頂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阿遠趕忙跑到黃禹身邊,刀已提在手上,以便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從腳步聲來看,房上至少有七八人,不是還有“站住”“你走那邊”的喊聲,聲音漸遠,似乎到了別屋的房頂之上,然後隨著一聲巨響,一切都歸於平靜。
門外又有人敲門,黃禹和阿遠對視一眼,阿遠橫倒於身前點了點頭,黃禹才道:“進。”
所幸推門而入的人並非賊子,他臉上戴著的飛燕麵具已經昭示了他的立場,黃禹和阿遠心中緊繃的弦也不由地鬆了下來。黃禹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飛燕侍衛答:“剛才我們發現有人趴在房上,以為是刺客,所以起了點小騷亂。”
黃禹想起若是在自己房上,那剛才的對話豈不是都已經被聽了過去,忙道:“人抓住了嗎?給我押進來!”
飛燕侍衛支支吾吾地說:“人是抓住了,可是...我們不敢押...”
黃禹聽完有些上火,“有什麼不敢押的,剛才到底是誰在我房頂上。”
還沒等那飛燕侍衛回話,門外又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門被人粗魯地推開,進門的赫然是原野,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飛燕侍衛,顯然原野讓他們阻攔的心思全部落了空。
黃禹這時也明白了之前那飛燕侍衛的無奈,此時他若不是同樣的心情。他隻能歎口氣,擺擺手對門內的侍衛們說,“退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