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朋友還遠遠未及得上進入第五樓的資格,阿遠領著林紹言到了第二層便開始尋找空房。
阿遠也不清楚哪間有人哪間無人,於是他每經過一間,就敲一敲房門。若是裏麵有人回應,他便推門進去,以主人的姿態同客人稍加寒暄。
寒暄也不宜過久,否則難免冷落了林紹言。敲開了幾間房之後,阿遠總算找到了一間空著的,領著林紹言走了進去。
“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在下姓林。”
“哦?”阿遠頓了頓,又仔細看了看麵前的人。林紹言對自己的易容技巧無比自信,不躲不避,果然阿遠眼中好奇的神色不過多時便黯淡了下去。
阿遠向門外探出半個身子,叫小二安排了些酒菜。“之前多有怠慢,這頓酒就由我來請了。還不知林兄想要借一步說話,究竟是有什麼事呢?”
“那就多謝掌櫃的款待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此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要祭拜一下王前輩。”
阿遠剛想坐下,林紹言的這番話讓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落也不是起也不是。
他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落座到位置上:“林兄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我之前已經說過了,王缺前輩隻是出門遊曆,歸期未定罷了,怎麼讓你說的好像他已經死了一樣。”
“掌櫃的不用擔心,這件事並沒有在江湖上傳開,據我所知也就在下一人知道而已。看來這秘密,皇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呀。”
阿遠臉上原本尷尬的笑容,在這瞬間一掃而空,整個房間瞬間充斥著駭人的殺意。林紹言的這一番話涉及了太多的秘密,有些秘密就像詛咒,知道的人不單不會從中獲利,反而會引火上身。
阿遠腦中正在計算著,這個人與青衣刀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他會不會為了青衣刀的死而與皇家作對?他身後還有沒有更大的勢力?他究竟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最重要的問題還是:這個人能殺,還是不能殺。
林紹言看出了阿遠臉色的變幻,不僅如此,他全身的毛孔都感覺到了寒意,夾雜著零零碎碎的死亡氣息。
他也沒料到自己的故作玄虛竟然會引起麵前這人的殺意,自己若是不能想出破局之法,那在阿遠麵前簡直和待宰羔羊無異。
想來想去,林紹言心中也隻剩下了一個辦法,他苦笑一聲,邊搖頭邊從嘴裏吐出了八個字:“黑鴉遮天,兄弟相離。”
殺意果然瞬間散去,這八個字帶給阿遠的震驚,讓他忘記了自己前一秒還想要為皇室殺人滅口。
知道這八個字,又是姓林,這八成不是巧合,這人也是不能殺的。
“閣下究竟是什麼人。”阿遠恭敬地問道。
“既然你都逼我說出這些了,那還何必再問呢,你放心,我對你們皇家絕無惡意。”林紹言無奈,心中不停地祈禱自己還能維持最後一絲神秘感,減少一些可能到來的麻煩。
阿遠想要追問,卻心中有愧,不好意思開口。林千機可謂是皇家的大恩人,麵前這人雖然說不上是誰,但和林千機必然關係匪淺。
自己對其動了殺心,已經是大大的不敬,如今又要追問他人不願相告的事情,就有些太咄咄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