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他意識到這是件棘手的事情,心中正犯愁該用何種手段解決那個門子,沒想到門子又來挑釁,理由竟是他手中的文書是假的。要是不去拜見趙學飛而是跟這個門子走,那這個門子得罪的就不是他了,而是趙學飛,到時自有趙學飛跟其算帳。
嘿嘿,不是我李飛白沒本事,而是人家根本不認你趙學飛頒發的聘請文書,還說那是假的,我也沒有辦法。
李飛白冷眼看著那個門子,心中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這下誰也救不了你了。”嘴上卻道:“你憑什麼說我的文書是假的。”
那個門子道:“少他娘的廢話,給我拿下!”
另外四個門子,提起水火棍便圍了上來。李飛白道:“不用動手,我跟你們走便是!”
那個門子恨李飛白剛才裝模作樣的一句話把自己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本想趁此機會打上幾棍,好好出一出心中的惡氣,聽了李飛白的話,朝地上吐了口痰,恨恨道:“你倒聰明!”
一行人又回到衙門口,進了門洞內的側房,門子班頭已在一張大案前坐定。
門子班頭從一個雜衙幹起,到當上班頭也有小三十年的時間了。他看慣了縣令大老爺審案時的威風,心中豔羨也想耍一耍這樣的威風,可是一直沒有機會。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自然不容錯過。
等李飛白幾個進來,他把本已挺直的腰又往上拔了拔。那個門子一進來就口稱二伯,門子班頭把眉一皺,“嗯”了一聲。那個門子連忙改口,道:“班頭,我們把人抓來了!”
李飛白輕“哦”一聲,心道:“原來不是門子惱羞成怒,破釜沉舟的要跟我拚了。而是班頭看自家侄子受氣,要找回麵子的。也不知那門子在他麵前如何歪曲事實,讓他竟敢派人把我再請回來。”
門子班頭把李飛白上下打量了兩眼,驚堂木往大案上一拍,屋內傳出“啪”的一聲響,喝問:“來者何人!”
李飛白瞧驚堂木不過時半截青磚,強忍著笑,道:“我叫李飛白!”
門子班頭道:“你混進衙門,意欲何為?”
李飛白了然,原來門子是如此歪曲他的話的。所謂不知者不罪,解釋清楚了想必班頭就會讓他走。他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去拜見縣令遲了,縣令心裏肯定會不樂,笑道:“班頭這樣說就不對了!我是拿著聘請文書進來的,文書你侄子也看了,蓋著官府大印,你怎麼說我是混進衙門的?至於進衙門幹什麼,我也說的很清楚,是拜見縣令大人的。”
門子班頭道:“文書何在!”
李飛白便把文書掏了出來。那個門子拿了,走到案前往上遞去,笑道:“二……班頭請過目。”
門子班頭認識幾個字,卻沒去看文書上的字,而是直接去研究蓋的大印。他是守大門的,平常也不可能接觸到衙門往來文書,對印的真假琢磨不定。隻是見印泥著色處有輕有重,有些地方甚至沒有著色,心中估摸掌印的差吏不可能如此馬虎,蓋個印也蓋不均勻,可見這份文書十有六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