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理問氣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眼見劉副使低頭看起帳簿明顯不願再搭理自己,隻得對李飛白道:“我們先走吧!”
李飛白點了點頭,笑道:“劉大使,不知什麼時候能處理我們的事?”
劉副使頭也不抬,道:“一天兩天對完帳簿我就一天兩天後處理你們的事,十天半月對完帳簿,我就十天半月處理你們的事!”
李飛白最煩這種有點小權便故意刁難的衙門作風,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跟張理問出了屋,並給在一旁候著的楊震使了個眼色,讓其一會再去試試能不能把差事辦了,真若不能那就等等再辦。反正,昨天晚上他一盤帳,自己那點錢堪堪夠給納夫,要想把生意做大,還真得在開封拉幾筆投資才行。而這也需要時間,那就多待幾天,難不成劉副使還能不給他辦?
二人走得離那排屋子遠了,張理問歎了口氣,道:“李老弟,你這次是受了我的牽連!”接著便把他與劉副使的恩怨講了。李飛白這才知道,中間還有這樣的恩怨,氣稍稍消了點,可還是氣那個劉副使。畢竟,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公事是公事,不能公私不分!見張理問臉有愧疚之色,道:“這是他的不對,怨不得張大人。”轉換了個話題又道,“不知承宣布政使司的軍器局在哪?”
張理問還道趙學飛想給濟源的巡檢司添購些火器,卻不知李飛白是想去軍器局看看人家製火器的流程,道:“我跟軍器局大使私交不錯,今天夜裏叫上他,咱們三個喝酒,到時需要什麼火器再談。”
李飛白知道張理問這是誤會了,略一沉吟便知軍器局如此危險的行當肯定不在承宣布政使司衙門內,不然張理問肯定已帶他前往,又何必今晚約軍器局大使。他正要說:“不必了,一會得空我去軍器局找他。”忽見張理問的臉色一變,站在那裏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他順著張理問的眼睛看去,隻見張憲清正領著幾個四五品的官朝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低聲交談著什麼!
張憲清也看到了他們兩個,先是一愣隨即一喜,朝這邊走了過來,道:“飛白小侄,你怎麼來了?”
一句話把後邊隨行的官員以及張理問都驚個不行。
這些人哪個不知張憲清是個黑麵包公,從來都是不苟言笑,誰也沒見張憲清對誰笑過,此時卻對李飛白笑,那李飛白是什麼來路!而張憲清又稱李飛白為小侄,這麼說是個官宦子弟,為什麼自己從來沒見過!看來,一會私下裏要小心打聽,好好結交。
張理問本以為自己被張憲清抓個現行,當值期間不在屋裏辦事,卻領著個外人隨意閑逛,一定會被張憲清嚴曆喝斥。可他做夢也想不到,李飛白竟與張憲清認識,而且私交似乎不錯!他似乎已經明白,趙學飛為什麼會聘請李飛白為幕友了,隻需打通了張憲清的關係,趙學飛的抱負豈不是就能得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