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表情誇張的道:“報官啊!我好怕啊!”隨即表情恢複正常,衝旁邊一人道:“告訴他,我是誰!”
旁邊那人道:“這是大吉號的掌櫃崔文秀崔大公子!”
崔文秀見袁寶貴不為所動,道:“告訴他我另一個身份!”
那人道:“懷慶府知府崔一鵬崔大老爺,是我家掌櫃的親爹。我家掌櫃的是崔大老爺唯一的親兒子。”他伸手拍了拍袁寶貴的臉,接著又道,“小子,你不是要報官嗎?現在就去報啊!我倒要瞧瞧,趙學飛來了,怎麼斷這件案子!”
袁寶貴的臉色一下慘白。
知府可是正四品的官,比縣令要足足大上三品。而濟源又是懷慶下邊的縣,崔一鵬是趙學飛的頂頭上司,不說官官相護,就憑崔知府比縣令大上六級的官威,趙縣令也不可能稟公辦理此案!
再說,他跟趙縣令有一文錢的關係嗎?沒有!最多就是趙縣令偶爾來吃一頓飯,憑這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趙縣令會為他得罪自己頂頭上司的公子嗎?巴結都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得罪!
所謂殺人的縣令,滅門的知府。自己哪是知府公子的對手,人家伸出個小指頭都能撚死他,讓他家破人亡。看來,今天自己苦心經營的天香樓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也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好這些年也攢下不少積蓄,去其它地方東山再起。
崔文秀笑道:“一盞茶的時間可要到了。怎麼樣,掌櫃的考慮好了沒有?”
袁寶貴咬牙道:“賣!”
崔文秀道:“那好!來人,給他一百兩銀子,再領他去旁邊簽下文書契約!”
袁寶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區區一百兩銀子,他的酒樓十天半月就賺回來了。愕然道:“什麼?一百兩銀子!”
崔文秀哈哈大笑,道:“掌櫃的是不是沒想到一個破酒樓竟能賣這麼多銀子?被一百兩銀子給嚇到了?好辦,那就給你八十兩得了!”
袁寶貴張嘴就要駁斥,崔文秀旁邊一人道:“掌櫃的想清楚了再說話。要知道,別人的話是一句千金,你的話卻也不便宜,一句值二十兩。說上四句話,一百兩銀子可就沒了!”
袁寶貴頓時不敢吱聲,屈辱的接下八十兩銀子,跟著那人就要去簽買賣文書。
忽然雅間裏傳出一聲:“袁掌櫃的要賣酒樓?在下覬覦你的酒樓已久,我出一千兩賣給我如何?”
袁寶貴哪想賣酒樓,隻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賣。這時見有人出來攪局,覺得事情有轉機,心中一喜。回頭見說話的是李飛白,除了感謝李飛白仗義直言,又替李飛白擔憂起來。
李飛白僅是個縣令幕友,如何鬥得過知府公子。他拱手道:“李大人之情,袁某謝過。可……唉,算了!”
李飛白道:“袁掌櫃的說這話就不對了!兩個人同時看中一個東西,自然是價高者得。你不賣給出價高的卻賣給出價低的,那不是傻子嗎?我給你一千兩,咱倆把文書一簽,天香樓就是我的了,跟你便沒關係了。你是一個商人,隻管賣東西,又何必管之後的事情。”
他說完,還給袁寶貴遞了個眼色,意思十分明顯,告訴袁寶貴不用為他擔心,按他說的辦,他自有整治崔文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