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飛踱步朝大堂走去,眉頭緊鎖的思索著見到兩位爵爺之後,話該怎麼說,事該怎麼辦?跟兩位爵爺結交,他是不敢想的,兩位爵爺如此尊貴的身份,豈是他一個小小縣令能結交的?他也隻能在兩位爵爺之前好好表現一份忠心,能夠讓兩位爵爺記得,趙學飛是個忠心耿耿的家夥也就夠。
這時已經退堂,縣丞、主薄、典史正站在堂前猜測,縣令大人到底遇到什麼大事,連堂也顧不得上,半路匆匆而去。
他們見趙學飛一臉愁容的走了過來,連忙圍了上去,打聽是什麼事!
王屋鄉的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傳到城裏,瞞也瞞不過去。再說,兩位爵爺蒞臨濟源這麼大的事,自得大小官員全都得去叩拜,他一個人領著兵前去也不合適,會讓爵爺覺得他這個人是個吃獨食的,不知道雨露均沾的道理。
趙學飛也就不瞞,道:“王屋鄉出事了!出大事了!”
三個大人也是濟源的父母官,自是關心治下出了什麼事,忙問:“出什麼大事了?”
趙學飛道:“李飛白與馬坤夜宿陽台宮,恰巧碰到了武定侯郭大人與新建伯王大人!”他還沒把姓蔣的領兩百多山賊夜襲陽台宮的事講出來,三個大人已是嚇了一跳,問道:“可是兩廣總督,武定侯郭勳郭大人?左都禦史,新建伯王守仁王大人?”
趙學飛點了點頭,道:“正是這兩位大人!”
縣丞等三人一下就知趙學飛所謂的王屋出大事了,出的是什麼大事。肯定是李飛白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衝撞到了兩位爵爺,兩位爵爺興師問罪,趙學飛不知該怎麼辦,這才愁眉不展。
典吏林誌淵因為濟瀆廟收門票的事,多有麻煩李飛白,兩人交往的久了,慢慢的處成了朋友。他不忍李飛白就這麼前途盡毀,跺腳道:“該想個辦法救救李老弟!”
縣丞曹致遠心中莫名的一喜,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救什麼救?自己釀的苦酒自己喝,自己闖下的禍事自己扛。肯定是當了個幕友,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覺得天老大自己老二。回到王屋更是回到自己的地界,路都要橫著走,有眼不識泰山,囂張跋扈連爵爺也敢惹。這下若錯了主,誰敢去給他求情,那不是找死嗎?”
林誌淵想想也是,李飛白若真的得罪了爵爺,他們是不敢去跟爵爺求情的,那不是自己把腦袋往砸刀下送嗎?但他還是道:“總得想個辦法才好,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跟我們也有交情。再說他從布政使司一下子提回來兩萬多兩銀子,對濟源也有功。”
曹致遠冷哼一聲:“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睜眼瞎,跟我們這些讀書人有什麼交情?那銀子是布政使司撥下來的,又跟他能扯上什麼關係?怎麼就成了他的功勞?”頓了一下,又道,“誰的孩子誰抱走,誰的狗誰看好。莫要連累了大夥,跟著一塊倒黴!”
林誌淵一愣,曹致遠今天怎麼了,跟吃了火藥一樣。而且說的最後那句話著實不客氣,什麼狗啊孩子的,已不是在指李飛白,而是在說趙學飛了。意思十分明顯,是讓趙學飛自己把這件事處理了,別連累到他身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曹致遠為什麼敢如此說話?不怕趙學飛發怒嗎?
他一臉的疑惑,抬眼去看趙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