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到這裏,抬眼去看唐子蘭,隻見唐子蘭麵色潮紅,一副魂飛天外的模樣,也不知在想什麼,反正根本沒聽他在說話。他一下子索然無味,也就閉嘴不言,站在一旁靜靜的等著唐子蘭回神,心中暗道:“也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剛剛還埋怨我敗家呢,這時竟不關心我如何讓煤窖冶鐵所扭虧為贏。”
若他知道唐子蘭在想什麼,隻怕會忍不住笑罵一聲:“從你拿出三十萬兩銀子連眼也不眨一下,還以為你是個視金錢為糞土的女中豪傑。真沒看出來,你竟是個超級無敵的小財迷。”
唐子蘭聽李飛白說用水泥修出的路如此結實,貪念頓起。她不像李飛白,隻想著用水泥來修路,她想的是用水泥來修城牆。
大明的城牆,都是裏邊為夯士,外邊為青磚,受雨打風吹,總會塌損,無論大城小縣,每年用於修繕的費用,少則幾百上千兩,多則數千上萬兩。而且,這些城牆也不十分結實,用火炮轟用拋石砸,都會把城牆打壞。
如果水泥修的路麵用大錘砸不過砸出個白印子,那麼水泥修的城牆被炮轟石砸肯定也會僅留個白印子。如此好的修城材料,試問誰不拿來用?
天下有多少府多少州多少縣,每個府每個州每個縣的城牆若都用水泥來修,一個城牆賺一萬兩,那可就是數千萬兩的生意,何況一個城牆所賺的又豈止一萬兩,這麼大的生意隻怕她爹都望塵莫及。
她得意的笑了笑,回過神來見李飛白正盯著自己看,一時大窘。想想自己剛剛差點流口水的模樣,著實不好看,被李飛白全看在眼裏,太讓人尷尬了!
唐子蘭輕輕一咳,稍稍掩飾一下尷尬,道:“我們上去吧!”
李飛白點頭同意,道:“你去衙門拉銀子,或衙門來此存銀子,趙學飛趙大人可曾將煤窖與冶鐵所的買賣合同一並送來。”
唐子蘭道:“送來了!”
李飛白道:“那就好,省得我明天再往縣衙跑一趟。”接著又道,“明天你叫幾個夥計,隨我一起去克井鄉跑一趟。”
唐子蘭既然明白水泥是個大買賣也就不在乎煤窖與冶鐵所是個賠錢的買賣,笑道:“幹什麼?去給工匠民夫發銀子去?用不用雇幾輛大車,載數萬兩銀子過去?”
李飛白道:“幹嘛載銀子去?我是去讓他們存錢的,帶銀子去幹什麼?拿些存儲票據就行。”
唐子蘭笑了笑,沒說什麼。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地窖,李飛白立馬看到坐在石凳前的老乞丐,精神不由一震,道:“你老人家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老乞丐笑了笑,道:“你這還真不好找!若非牆角還靠著李記石雕鋪的招牌,我在縣城轉一圈也就走了。”
李飛白見侯豔敏對老乞丐不冷不熱的,便知侯豔敏尚不知老乞丐的身份,伸手就去拉侯豔敏,想要介紹二人認識。
侯豔敏卻伸手打開他的手,冰冰冷冷道:“你幹什麼?我跟你很熟嗎?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