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子惇擺了擺手,道:“與別家的酒樓不一樣,也還是吃飯睡覺的地方!”接著又道:“趙縣令,我知道你心裏打得什麼主意,不就是怕我們不去吃飯,讓你辦砸了傅大人交下來的差事,你沒辦法給傅大人交待!放心,我們去天香樓吃飯就是!”
趙學飛十分想說,我真沒這個意思,也沒刻意吹噓的意思,天香樓真的是人間少有的酒樓。可他也清楚,自己現在不管如何解釋,寇子惇以及其它兩位大人也不會相信的。隻得在心中暗道一聲:“也罷,等今晚你們親自去天香樓見識見識,就知道我沒有吹牛。你們見了天香樓,若不心生“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瞧”之概,我的趙字倒過寫!”
寇子惇心道:“說你還不服氣是不是?瞧我晚上去不把天香樓貶個一無是處。”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意思再明顯不過,要送客了!
趙學飛作了個揖,道:“下官告辭!”轉身朝屋外走去。
按察使馮江亭道:“姓趙這老小子把天香樓說得天上有人間無的,倒認我著急想去見識一下。”
寇子惇道:“有什麼好見識的,不過是個普通的酒樓罷了!”頓了一下,又道,“錢大人,自古宴無好宴,可別是鴻門宴!”
馮江亭道:“吃頓飯,怎麼就成了鴻門宴?難不成姓傅的還能埋伏下刀斧手,剁了我們三個不成?”
寇子惇道:“不得不防啊!姓傅的如今已黔驢技窮,你沒看他今天求雨,眉頭都沒展過,就算對人笑,也是打心眼裏透出來的苦笑。惱怒之下,什麼事也幹得出來!”
馮江亭搖頭道:“不會的!除非他瘋了!”說罷,與寇子惇一同看向錢穆通。
錢穆通略一沉吟,道:“寇大人說的沒錯,姓傅的如今已是黔驢技窮。馮大人說的也沒錯,不過是吃頓飯,不可能成為鴻門宴。姓傅的也是在官場混了數十年的老油子,官做到咱們這份上都是鬥謀不鬥力,真要安排刀斧手殺了我們,那不成了街頭上的潑皮無賴。再說他也得不到好處,反而壞了自己的名聲。”
寇子惇與馮江亭同時點頭,馮江亭道:“錢大人你看,姓傅的請咱們吃飯,用意何在?”
錢穆通道:“我想,姓傅的是想跟咱們求和,然後平平安安的把這任巡撫幹滿。”
馮江亭與寇子惇同時問道:“姓傅的真要跟咱們求和,錢大人準備怎麼幹?”
錢穆通問道:“馮大人是我,會怎麼幹?”
馮江亭捏著胡須隻是笑而不說話,錢穆通也就明白馮江亭的意思了!他扭頭又問:“寇大人是我,會怎麼幹?”
寇子惇沒有馮江亭的城府,當即道:“當然不能讓他把這任巡撫幹滿!大家都一把年歲了,又能再活幾年,不能因為他而耽誤了前程!”
錢穆通點頭道:“沒錯,我跟馮大人也是這個意思!”又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而且,誰又能保證,姓傅的跟咱們求和使得不是緩兵之計呢?”
趙學飛一邊聽著裏邊的人說話,一邊往外走,他隻聽到寇子惇說“可別是鴻門宴吧”這裏,之後的離得有些遠,想聽也聽不清。他十分想知道,接下來三人會說些什麼,可也不能站在那裏明目張膽的偷聽,隻得按下心中好奇,往知府行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