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按察使不僅不會怪罪他,還會感謝他。
他在案前坐下,寫了封信,命其趕快送往泉州。
泉州知府何之泉是他的本家,也是通過他的關係,可以時常見到按察使,這才撈到一個知府當。
何之泉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想來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他叫過來一個門子,讓他趕快把信送往泉州。然後又一人坐在屋中,盤算起另外一件事來!
一定要查明李飛白的真實身份!要是能查明李飛白並非是個大人物而是小角色,劉石湖肯定會跟馮江亭翻臉。畢竟,馮江亭欺騙在先,不用再給麵子。
真要到了那處時候,不用他親自出手,劉石湖就會讓馮江亭與李飛白後悔的。
他又叫過來一個機警的門子,讓其跟著馮江亭一行,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查出李飛白的真實身份!
當然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好幹,難道你讓人家直接走到李飛白麵前去問,小子你到底是誰?所以,他許以重利。
馮江亭不是個愛埋怨的人!如果他遇上點事就埋怨別人,也不會當上提刑按察使。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去埋怨李飛白又有什麼用?
第一時間,他想到的是盡快前往泉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了玉米就走!那時,就算劉石湖想要下絆子,也為時已晚!
可,他給所有人都放了假,留在驛站的十無其一,想走也走不了,隻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出發!
為防席書同回家,等明早出發時再起什麼變數,他拉著席書同喝起了酒。席間更是連連勸酒,直到席書同灌醉,送到房間休息才罷。
他還是不放心,指派兩個隨從在門前把守。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讓席書同走!明天他們走時,席書同必需跟著走!等把玉米拉走,席書同想去哪裏去哪裏。在此之前,席書同不能離開他半步。
馮江亭也喝了酒,渾身輕飄飄暈忽忽,可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他從床上起身,想要找李飛白聊聊天,倒不是要去埋怨什麼,而是想知道李飛白為何會維護那個名叫俞大猷的百戶。
跟李飛白結識下來,他覺得李飛白還是個謙遜踏實的人,有著不像十八九的成熟。按說,不會幹出孟浪的事情,可為什麼今天李飛白突然轉了性?
這個俞大猷到底有什麼好的?竟讓李飛白不顧眼前大事,一定要得罪劉石湖,甚至連威脅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是,李飛白並不在隔壁休息,也不在驛站閑逛,看來是出去玩了!
馮江亭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還是年輕啊!心真夠大的,完全不把得罪劉石湖當作一回事,竟還有心情出去玩!”
不過,說實話,他還是很佩服李飛白。
首先,他佩服李飛白以一介布衣之身敢說出威脅劉石湖話的勇氣。
他就做不到!年輕時做不到,現在同樣做不到,見到比自己官大的主,時常會膝蓋發軟,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更別談威脅。
其次,他佩服李飛白威脅完一位三品大員後還跟沒事人一般出去完的定力!
他同樣做不到!要是哪一天,頭腦發熱,真幹出威脅上司的事來,早就恍恍不可終日,哪有心思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