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泉的眉頭不由皺了皺,自己這個本家真不讓人省心,也太狂妄了!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人家李公子又是什麼身份,難不成就因為人家李公子得罪了你,還真要拿雞蛋往石頭上碰不成?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
寫份信就得了,現在又派陸安來盯著,想幹什麼?是怕我不按你信上說的內容辦,竟讓陸安來逼著我幹不成?
娘的,老子說什麼也是四品的知府,還能受你們這些下賤之人擺布不成?
他不動聲色,道:“沒錯,他們三個現在正在後邊。”
陸安道:“大人千萬不可上當,是假的!”
何之泉一愣,隨即放聲大笑。這些門子著實大膽,竟把他當傻子玩!什麼是假的?
是有人把三人殺了,冒充他們三人的身份?簡直是笑話,馮江亭與李飛白雖是頭一次見,席書同卻是老熟人,誰能冒充得了?
笑罷,他目露凶光,道:“你說誰是假的?是按察司的僉事是假的,還是別省來的指揮使是假的?”
陸安知道何之泉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這二位大人都是真的,那個李飛白的身份是假的?”
何之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聽糊塗了,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安道:“大人是不是以為李飛白是京城某個高官巨宦家的子孫?”
何之泉點頭道:“沒錯!”
陸安道:“李飛白根本不是京城某個高官巨宦家的子孫?他的真實身份是河南懷慶府下邊,濟源縣的縣令幕友,此次前來泉州,是拉了一百多車貨物準備販賣!”
何之泉搖頭笑道:“你不是在說笑吧!”
陸安道:“小的受班頭之令,跟了車隊數天,今天找了個機會跟馬夫們打聽李飛白的來路,這才知道他不過是一個縣令幕友罷了!而且小的害怕消息不準,接連打聽數個馬夫,人人都如此說,可見千真萬確!”
既如此,看來李飛白確是縣令幕友。
何之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道:“你為什麼要跟著車隊,打聽李飛白的來路!”
陸安道:“那李飛白逼著我家班頭給一個車夫下跪道歉,我家班頭氣不過,想給他點厲害瞧瞧。誰知他們去見按察使後,河南按察使介紹李飛白時,說是恩師的嫡孫。我家班頭就不敢再想報仇的事,準備吃下這個啞巴虧。”
這些事信上沒提,何之泉終於知道事情的始末,點了點頭,道:“後來呢?”
陸安道:“後來,按察使想懲處一個百戶,李飛白卻百般阻撓,諷刺按察使的成就還不如那個百戶。按察使氣不過,非得要懲處那個百戶,李飛白就口出狂言,威脅恐嚇按察使。按察使鑒於李飛白那莫須有的京城高官巨宦子弟的身份,沒敢怎麼懲處那個百戶,氣得摔杯子並破口大罵。”
何之泉道:“這事我知道,後來呢?”
陸安道:“後來,我家班頭越想越覺得李飛白的身份可疑!李飛白真若背景深厚,怎會不跟馮江亭同乘一輛車,而像個隨從一樣跟在車旁呢?李飛白真若背景深厚,怎會懷揣馮江亭的拜帖,那不是下人才幹的事嗎?李飛白真若背景深厚,又怎會替一個車夫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