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景和備了許多特供四品的酒,但每張隨從的桌子上隻放了一瓶特供四品的的酒。
之所以如此安排,並非是鄔景和小氣,而是隨從的身份特殊。
本來,隨從就是伺候主子並照應主子安全的,若隨從喝得酩酊大醉,還怎麼伺候主了,照應主子的安全!
擂台上的人落座,開始吃飯喝酒。擂台下的隨從也落座,準備吃飯喝酒。
郭守享、劉擅水、範觀樓三個人中,範觀樓最愛喝酒。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範觀樓的兩個隨從也愛喝酒,其中尤以馬鬆為甚。
但酒隻有一瓶,六人平分,每人隻能分不到二兩,喝那點酒又怎能過癮。
不能過癮就不能過癮吧,又有什麼辦法!
鄔家的仆人正挨桌開酒,李飛白這桌酒還沒開,隻能先吃菜。大家夥一邊吃一邊閑聊,有人見李飛白眼生,就問常跟盧世利一起的隨從今天怎麼沒來,是不是生病了。
盧世利就指了指李飛白,道:“生病倒沒有生病,就是這位一定要來,四爺沒辦法,隻好讓他在家呆著了。”
其它的人見李飛白年紀青青,與郭守享差不多大,還道是郭守享的玩伴或者書僮,身份地位自是比他們高上許多。
一個個態度立馬恭敬起來,說的全是奉承話。
盧世利知道大家夥誤會了!
他氣不過剛剛李飛白不過規矩,非得在郭守享身旁瞎轉悠,讓郭守享不滿,害自己回去後免不了要挨訓斥,便揭開了李飛白真實身份,道:
“這位朋友姓李名飛白,大家多親近親近。李公子的身份可跟咱們不同,人家不是下人,而是堂堂的濟源縣令幕友!”
一句話說的,將其它正吃飯的主差點將嘴裏的飯菜差點噴了出來!
他們是下人嗎?沒錯!可宰相家看門的還七品官呢,何況他們這些親隨,別說不把縣令放在眼裏,就是知府他們同樣不放在縣令。
李飛白僅是縣令幕友,那就更加的不放在眼裏。
可,事情還有些蹊蹺!若,李飛白真的僅是縣令幕友,沒道理郭守享會把自己的親隨留在家裏,而把他帶到這裏。
有人提出這個疑問,盧世利便解釋了幾句,道:“這人還算忠心,曾給我家老爺出過力。這次來京城是拜見我家老爺的,恰好我家老爺不在,就安排我家四爺接待一下。
“你們也知道,我家四爺待下人絕對沒話說,他軟磨硬泡要來漲漲見識。我家四爺熬不過,隻得把他帶了過來。唉,小地方的人,終究沒有見識,又不懂規矩,剛剛就差點鬧出亂子來。”
其它人這才醒悟,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們都是京城裏的人,或者在京城混跡十數年,自是瞧不上小地方來的人,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與李飛白攀談起來。
有人道:“李公子,你還從來沒有來過京城這麼大的地方,隻怕鄔府都比你們的縣城大吧!既然來了,就好好玩上幾天,把京城轉個遍,回去也算有吹牛的本錢。”
李飛白無言以對。
他是頭一次來京城,可他卻不是頭一次來京城這麼大的地方。不說其它,數百年後的首都,他還是去過幾次,比現在京城的規模大了何止十倍百倍!
更氣人的是,鄔府是不小,但也沒大過縣城。
有人道:“李公子,你當那個縣令幕友,一年能賺多少銀子?一百兩銀子撐天了吧!不如見了郭太保郭老爺,好好求求他,哪怕隻是在郭府幹個打雜的,一年賺得也比你當那個勞什子幕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