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龍都的路上,不是很太平,我們總是遇到一些挺討厭的騷擾,我之所以覺得討厭的絕大多數原因是因為來的人都很不禁打,甚至不用雲涯和我出手,他們就齊刷刷的倒地了。
雲涯聽了我的這番理論以後又好氣又好笑,最後隻能摸摸我的頭。
我們在這不算平靜的旅途上花了五天,其中累死了幾匹汗血寶馬,對此我覺得挺虧,幸好雲涯事先把絕塵留在了江南。他同我說他來江南的路上都沒換過馬,日月兼程的趕了三天三夜,在這麼下去絕塵非得累死不可。
“三天?從龍都趕來江南你居然隻花了三天。”我倒抽了口氣,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命了。”
“我就是要命才過來。”他說的雲淡風輕,手正在整理馬鞍,都沒回頭看我一眼。
我半響才反應過來他的話什麼意思,扭過頭去不看他。
“油嘴滑舌。”
話雖這麼說,我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我低頭理了理腰間的南海珍珠上的五色絛。
“那我以後不說了。”
我回過頭去瞪他。
“你敢!”
雲涯莞爾。
我決定不理他。
雖然我如此決定,不過事實上真難,隻要雲涯對我輕笑一下我就忍不住彭湃,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的魅力那麼大。
他說,這是天注定的,我天生就該是他的,不然也不會看著他就跟他走。
我說,那絕對是我當年初年少無知。
雲涯得意的笑而不語。
我繼續無視他。
龍都城外的焱花開的很絢爛,血色的花朵像是火焰一般熾烈。
它像是一位濃妝豔抹身披紅衣的花魁,慵懶的依靠著龍城這座滄桑的六朝古都,我時常會想它看盡了這百世繁華,所以才能無論什麼季節都開出這樣猶如啼血一般的花,因為她已經習慣了繁華,也習慣了血色的殘忍。
我問雲涯。
“誰會是王位的下一位主人?”
雲涯收回望著焱花的視線,看向我。
他伸出手,理清耳鬢的碎發,散落的紅色鋪滿了一地,被風吹亂。
“錦兒希望是誰就會是誰。”
“我希望是莫非池。”
雲涯微微有些動容。
“我一直希望的都是他,因為他比任何人都合適,也比任何人付出的更多。我一直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不會因為任何事和人而改變。”踏在鋪墊滿紅色的道路上,總有一種美麗而壯烈的感覺,就如同踏上不歸之路一般。
“你……總是這麼固執。”雲涯牽著馬跟在我的身後,輕聲的歎息。
“卻也是你所喜歡的不是麼?”我側過頭看他,他果不其然的寵溺一笑,用一種輕快的口吻道。
“那就如你所願吧。”
雲涯折下一根枝椏,像是握了一束焰火在手中,他將它們碾碎在風裏,像是散開落盡繁華的煙火,再抬頭時他已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雲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