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羲忽然大力的抱住我的腰,快的我措手不及,我看見竹林開始旋轉,鳳羲抱著我轉啊轉不停地笑著。等我就頭暈目眩了,他才一把將我撲倒在地,壓了上來,用唇觸碰我的額頭,笑罵道:“你這個妖精。”
我咯咯的直笑,望向蔚藍色的天空,想起那段簫聲,有些莫名的失落。
我很喜歡鳳羲牽我手的感覺,十指緊扣,特別的真實,仿佛哪怕這個世界都分散我也不會失去他。
真實,溫暖。
鳳羲牽著我的手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在那鋪滿枯枝翠葉的竹林裏,帶著我穿過一紮紮翠碧紮眼筆挺的竹子,我一直有些恍惚,迷迷糊糊的看著竹子三五成群的從眼睛前麵晃過去,直到鳳羲忽然停下來,轉身將我抵到竹子上,我才回過神,看見妖孽那張放大的臉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眨眨眼,耳邊傳來了部隊作戰奔跑而來的聲音,馬蹄聲,以及鎧甲的聲音。
鳳羲嘴角掀起一個心情看起來不壞的弧度,深邃的紫眸中卻閃過一絲興奮和嗜血。
一股不安頓時像海浪一般拍向我,一拍,我就傻了,當然除了那一拍子,還有一個另外的原因是鳳羲的背後紅壓壓的一片正規軍,以及正規軍的領頭人物,閑散無比的穿著水墨畫的莫非墨。
他今天依舊是穿著一件非常閑散的休閑裝,外麵套了件衣擺上畫著墨牡丹的輕紗,腰間別著一把長劍,劍柄上用火紅色的絲緞纏繞,顏色不協調的亮眼。
他些許的墨發被一根碧玉簪挽起,剩下的順著肩流瀉下來,一如我是李雲靜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他那般仙風道骨的讓我好奇為什麼他沒去做道士。
他的表情很嚴肅,眉頭糾結在一起,苦著一張臉,拉的老長。這點上和他身後那紅壓壓的一群家夥十分相似。後麵的士兵都是如他一般騎在高頭大馬上,穿著紅色的裏衣和金色的鎧甲,在陽光底下刺眼的讓我想扒下來拿去賣。
鳳羲衝我眨眼,露出略帶詭異的笑。
他輕輕的噓了一聲,對我道:“等會,我幫你把那些盔甲扒下來送給你做禮物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這話我有些不寒而栗,他轉過身,然後回頭叮囑我:“乖乖的站在那裏,閉上眼,不要動。乖。”
恐懼開始蔓延,我直愣愣的盯著鳳羲的背影。
他對莫非墨說:“小子,想不想知道母後我這一年除了發瘋還做了些什麼?”
不用去看,我便知道鳳羲笑的很張狂。
我心底大叫大事不妙,莫非墨不知道鳳羲這一年做了什麼,我知道,他把摘葉飛花給練成了。因為摘葉飛花是木蓮的絕技,所以除了她和她的兩個徒弟沒人練過,而木蓮退隱了很多年。
摘葉飛花早已是江湖上的神話。
對於摘葉飛花,我知道的隻有兩件事:
一是當年木蓮被大業人奉若神明前有段時間名聲極差,曾經有個外號叫血煞三千,而原因是十幾二十年前,歐陽英華曾有一段極其狼狽的往事——他被自己的親身哥哥給追殺十分慘烈,身受重傷的躲入沙漠,外有三千追兵虎視眈眈,似乎隻要他出現就將他生吞活剝。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必死無疑,木蓮真是單人牽了匹駱駝衝入三千兵馬中,據說次日早上她拖著載著歐陽英華的駱駝走出了沙漠。而那圍剿歐陽英華的三千人,沒有一個活著走出了那片黃沙。
無一例外的死在了摘葉飛花的手下。
另一件事是,易思凡隻用了一招便將陰童給殺了。
前者尚待考究,後者親眼所見。
我不由的咽了口口水,立馬繞道鳳羲的前麵,雙手一前一後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我們先禮後兵。”
鳳羲挑眉,很不屑的哼了一口氣。
我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轉過去,心想要是心在手裏拿著根文明杖,嘴裏叼著更煙效果是不是會更好?
誒——好吧我承認,那是土大款。
“非墨,你要確定你要攔我?”
我裝模作樣的抽出劍,在空中彈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目光看起來比較霸氣,不過可惜這兩年廢材慣了……我看見非墨那絲毫沒有動搖的目光就知道,我失敗了。
但是,我生怕自己身後那位凶性大發,到時候血肉橫飛,我可能都不知道會不會暈血,所以我眯起眼,冷笑起來。
果然非墨有些動搖的抿了抿唇,糾結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錦兒,北堂浩在我手裏。”
我現在腦子裏怵然充血,隻有兩個字——小人!
隻見紅衣金鎧的士兵如退潮一樣讓出一條道,裏麵走出一個抱著孩子的少女,小耗子閉著眼,蜷縮成一團,抱著孩子少女亦十分眼熟。
她低著頭,我現在已經不再想冷笑,我想很猙獰的笑一把。
“小姐,對不起。”
采荷抬起頭,我本不想露出自己凶狠的一麵,結果一聽她這句話立馬獰笑不止,今天我真是開眼看世界了,身邊最信任的兩人,郝仁和采荷都背叛了我,誒不對,都露出背叛我的馬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