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零五 東風不為少年留(1 / 2)

可惜人類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灩劍當時算是個紈絝子弟,擱在現代有個稱呼叫富二代。

他的對頭是個肥頭大耳的胖子,一肚子壞水,但有一點那胖子做的十分好,那就是寵老婆。那女人委實是個蠢貨,放著玉樹臨風的灩劍不理會,跑去倒貼那死了老婆的胖子,居然還偷了灩劍家的地契。

這事灩劍知道了也沒說什麼,隻是把地契拿了回來,將女人送到了那胖子府上,隨她去了。

當時的灩劍已經身患絕症,作為人類的生命也沒多長日子,他散了金銀細軟給他那幫子鶯鶯燕燕,最後的日子他過的很孤獨,偌大的院子裏冷清的就剩下他一個人和家裏的幾個奴仆。

死前他做了兩件事一是寫了首詩,二是將立了份遺囑將那間宅子送給了那女子。

後來灩劍回了來,前塵往事似乎被他忘了個精光,做的最過的事莫過於將浮玉島上的梅花都拔了個精光,然後一顆顆栽了杏子樹。

再後來,灩劍就成了那個玩世不恭的上神,帶著他的小師妹我天上地下的玩,從來不對不起自己,闖了禍害了事拉別人出來頂。上課打諢我倆互相把風,逃課之事,他算的上是眾神仙的鼻祖。

灩劍常教育我:小雲,壞事要自己做,禍事要別人擔著。所以沒病沒災的別去做什麼犧牲者,後世給你立的碑是給別人看的,你就跟在師兄後麵,有事師兄幫你推掉。

我當時還覺得灩劍十分義氣。

現在想來,真是年少無知的緊。

不過其實認識灩劍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得理不饒人的事做了不少,最後還是伸了隻手去拉人。

灩劍的眼睛極美,眼角有三點菱形殷紅神印,就好像用胭脂畫的梅花,平添幾分妖媚。

我窩夭穀喝酒練法術的日子,來看我看的最頻的也是他,也正是如此我才沒有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脫離社會。有時候他也會留在夭穀裏幾日,陪我啃我的桃子,看星星看月亮,從人生理想聊到王母天帝的八卦。

現在想來我居然覺得當時我就像魯濱遜,那他是不是有客串山寨版星期五的嫌疑?

……

灩劍的打扮向來招搖,紅衣狐裘,手裏也習慣性拿著把扇子。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麼穿很有品位,卻有日被人瞧見,那人實在是很天真無邪,居然議論了這麼一句話:“那人好奇怪穿那麼厚又怕熱,是不是有病。”

話音傳到了灩劍的耳朵裏,他卻一笑了之。

白瑕說自打灩劍從人間回來就一直笑,別人說什麼他都不曾再生氣,雖然暗地裏教訓了不少,都不記舊賬。不過唯獨那個女子的轉世他到凡間走從來都會去瞥上一眼,時而接濟。

我記灩劍記得最牢的是他那柄紫竹骨扇,那柄扇子的扇骨是觀音的普陀山裏頭的紫竹,當年他還是帶著我一塊去砍的,我把得風。

那把紫竹骨扇的扇麵是他到月老那裏拿的紅線織出來的,當年月老大叫不要啊不要啊,拿著根竹棍子在那裏演繹杜甫同學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我嫌他吵,隨手給了他一枚桃子塞了嘴。

當年真是逍遙快活。

我啃著自個的桃子十分歡快的看他拔月老的胡子,那段年少無知的日子確實很滿足於那種跟著他胡作非為的日子。

灩劍是個很喜歡偶爾惡搞一番的人,好比他那把紫竹骨扇,竹骨和扇麵都是好東西,偏偏扇墜子是拿著我結的桃子啃了以後的桃核雕了隻小貔貅。而他用這精貴的扇子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閉著眼睛敲我腦門。

夭穀燒了的那段日子,他將我接到浮玉島上小住,那次我第一次見到他用扇子打架。

原因是當時我剛被紫宸退婚沒多久,四海八荒皆傳言鄙人沒了父神這個撐腰的,就已經被人嫌棄,成為眾神仙的輿資。

其實我當年已經非常淡然了,對這種流言蜚語可以做到視若無睹,置若罔聞。

浮玉島毗鄰東海,灩劍與東海龍王做了許多年的鄰居,相處還算愜意。東海龍王是一水族播產機,兒女眾多,其中不乏年少無知者,而八卦這種東西向來是老幼皆宜。

東海龍王的小兒子聽了這事很無知的發表了一下感言。

“那雲卿一定是個醜女。”

於是結結實實的被灩劍教訓了一頓,灩劍最後把那小子掉在島上的懸崖邊上,拿著一盆李子和我坐在懸崖邊上吐核砸他,最後把人家弄哭了才踹回去,打那以後龍王見他都是青著臉的,不過龍王的臉本生是課橘色的龍腦袋,青了以後就像個發黴的柿子,十分的不好看。

不過那小子反倒是因此而崇拜上了灩劍,跑來打算拜他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