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麝月冷漠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拖出來,我轉頭看向正在慢悠悠喝茶的墨染,我抿了口茶水,抬眼隻見花麝月垂眸,卷曲濃密的睫毛一瞬不瞬。誒,這神色像極了郝仁落寞時的樣子。
郝仁鮮有在我眼前露出這樣的神色來,他事事都先為我著想,不願意看我半點的不開心,所以他不會在我麵前失落,傷心。
他總是對著我寵溺的笑,溫柔的為我打點好一切。
但我並不是不知道他心裏也會不舒服。
就像女人不願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男人在這方麵更甚。但正是因為他們都愛我,愛得如此之深,誰的手我……不能放。更不能我打量了一眼正欲離開的花麝月,拽著他的袖子將他拖回來。
“沒愛上別人之前不許離開我。”
花麝月眼底閃過一絲驚詫,愣愣的呆了下,我把人拽下來了點在臉頰上偷香,他頓時臉上一片緋紅。
墨染側頭低咳了一聲,特無辜的笑道:“本來不想打攪你們,不過,王爺你似乎記錯了。我說的是那日夜裏發生的一件事,幾年前我去龍城求琴,恰逢少冥帝大婚剛過,街頭巷尾有首童謠,其中有句墨染愚鈍,聽不明白。‘為何鐵馬入皇城,原是金鳳有凰求。’”
我臉色有點掛不住了,其實大婚那日最驚魂的是就是我避酒,一個人出了正宴大殿,不巧坐在兒時與非墨相識的地方,皎皎明月下他從基本上看起來就像是在泥坑裏打了個滾的大宛馬上下來,一身滿是血漬泥濘的銀鎧,狼盔也未摘下來,紅纓上是烏紅色的血跡,手中一杆方天畫戟,利刃銀輝。
他從馬上下來,靜靜摘下狼盔,一頭染血的青絲在月光的照耀下發著紅光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滿是血汙的臉讓我特有種他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錯覺,我見到他頓時有見到鬼的感想。
所以,但他問我為何的時候,我終於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當下就衝過去揪他耳朵,狠狠地教訓道:“你小子長大了!半夜回來嚇我!”
他被我這麼一吼有點不知所措。吞吞吐吐了半天我這個字眼,才沉臉問道:“為什麼要嫁給我哥?”
這很缺乏邏輯的話自然是被我瞪了一眼就咽了回去,我才氣鼓鼓的解釋道:“還不是因為雲涯那個家夥氣我!當時也隻是說著玩,哪知道你哥第二天就下旨。我本來想反悔來著,但是……算了算了,不說了。”
“你……不想嫁給我哥?”
我想了想,嘴角一挑,歪著腦袋笑道:“我想他嫁給我。”
立刻,莫非墨的臉就像烏雲遮月。
“那我呢?”
我笑的分外燦爛。
“你做大,他做小。”
憶畢,隻歎當年年少無知啊,年少無知。卻不想今日一語成真,令人哭笑不得。
“王爺還是不懂?”墨染笑了笑。
他飲茶一口,示意麝月先出去,麝月看了我一眼,我笑著點了點頭,他有些憂心的出了帳。見麝月走遠了,墨染才緩緩道:“墨王爺是出家人,但他的紅塵總歸不過王爺你一人。他出家不是因為他要離紅塵,而是您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