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富饒而美麗的江南,曾吸引無數塞英雄人物垂涎的目光。
塞外的胡人的鐵騎,曾多少次越過長江,企圖用刀與劍、血與火,征服這方土地。然而最終他們金戈鐵馬的英雄氣概無一例外地,在秦淮煙水、姑蘇畫廊與西湖山色間,消磨殆盡。
而如今這片安寧土地上卻是戰火紛飛,即使不至於像中原那樣赤地千裏,但也依舊民不聊生。或許正如一位哲學家所說的,新時代的誕生必會與舊時代產生碰撞,新秩序的形成需要破而後立。
震顫,就如同從恒古中爬出來的洪荒猛獸一般,整個大地都好像在微微顫抖。
平靜的水塘中蕩起了一圈圈波紋,一隻膽小竹狸因為害怕而躲進洞穴中,隻露出一雙明亮的黑色小眼睛警惕的注視著外麵。
隨著距離的拉近,出現了一支完全由鋼鐵所武裝起來的強大的洪流。主戰坦克、步兵裝甲車,再加後麵上百輛道奇大卡車,構成了一支讓世人驚歎的恐怖力量。它們在道路上狂奔疾馳,掀起的黃沙彌漫了視線,就像是一層沙塵暴席卷而來。
這正是吳少霆所帶領著的海南軍坦克旅,也是當前海南軍最強的地麵進攻力量。根據此次作戰計劃,他要率領著坦克兵隱蔽行軍,從側麵繞過日軍防線到達金壇,接著向北進攻和海南軍第二野戰軍作戰的日軍東線主力。可想而知,麵對海南軍坦克旅與第二野戰軍的兩麵夾擊,丹江城外的日軍主力都將變成了砧板上的肉,等待海南軍的宰割。
對於這次的任務,吳少霆深知他肩上的重擔。這一場戰鬥,不僅關係到一座城市的得失,還影響到接下來戰局的走向,以及最終的成敗。
戰車在繼續奔馳,而他的思緒也如同在海浪中一樣翻騰起伏。
坦克,在擁有著強大防禦力量的同時,不可避免的會影響到其他方麵。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或許是一件威風凜凜的事情,但是在這光鮮的背後,卻凝聚著坦克兵的辛酸,開坦克其實並不是舒服的事情,尤其是早期的二戰坦克。
狹小的內部空間中,幾個大老爺們擠在鐵皮罐子之中,發動機散發的熱量很快就能讓車內的溫度達到三十度以上,再加上汗臭、機油味混雜在一起,不斷刺激著車內每個人的咽喉,讓人忍不住作嘔。
而且蘇式的坦克一向以‘傻、大、粗’而著稱,而它的設計者顯然也不會以舒適的角度來提筆設計,所以坦克兵嫩還要忍受難以想象的顛簸震動。如果換做一個沒有經過絲毫訓練的人,絕對用不了幾分鍾就能讓他暈頭轉向,嘔吐不止。
掀開坦克副駕駛頭頂的蓋子,吳少霆將半個腦袋探到坦克外麵,感受著迎麵吹來的清風,讓頭腦更加清醒。坦克旅一直在急速行軍,而且旁邊都裝有防護甲板,所以他也不怕突然被人爆掉腦袋。
此時,坦克旅已經跑出了二十餘公裏,距離丹江戰場也隻有不到十公裏的距離,對於坦克旅的速度來說就是轉眼而至。看看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中午了,吳少霆下令全旅停下來,讓士兵們吃頓午飯,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很快,除了需要警戒的士兵以外,得到了休息命令的坦克兵們紛紛從坦克之中爬了出來,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些人則是捶打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而導致酸硬的肌肉。
此時,一名負責坦克機修的工程師跑了過來,彙報了對於坦克的檢修結果:“旅座,有兩輛坦克出了故障!”
早期的坦克有一個重大的問題就是,機械的可靠性問題。戰場上因為激烈的戰鬥,機械出故障而臥趴的坦克很常見,所以為了應對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所以每一次作戰準備都會有工程師進行檢修。
“問題嚴重嗎?”吳少霆詢問道。他可不希望坦克旅還沒和敵人接觸,就非戰鬥減員。
“一個是履帶發生了問題,一個是傳動裝置有了點麻煩!都不是什麼太大的故障,很快就可以排除!”工程師的話透漏著一股自信,很顯然這樣的小問題根本難不倒他。
因為海南軍對技術兵種的需求,海南軍工程師都有著帶學徒的重擔。像這樣的故障一般都是工程師維修示範,學徒們在一旁認真的觀看、學習。
休息時間永遠過的非常快,士兵們吃完了午飯後稍做休息,就再一次鑽進坦克,然後在發動機的低吼聲中呼嘯前進。時間過去一個小時後,海南軍坦克旅終於臨近丹江戰場,遠處的那一聲聲爆炸的炮聲,都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