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晚飯的黑發天浩敲響了我的房門。
“怎麼了?”我合上手邊的速寫本,轉過頭看向門口那位一天不見已經變了個樣子的人。雖然和他還不是很熟啦,可是真是有些看不慣呢。。。
他沒有說話,邁開大步向我走來,然後半蹲跪在我身前。我挑了挑眉,看著他淺棕色的漂亮眸子中映出的自己,清澈的明亮的雙眼盯著我,卻沒有了當初那份危險的吸引力,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念他原本的黑色雙瞳。
“這是隱形眼鏡。”他說。
我鬱悶地點點頭,表示知道。臉還能換,這瞳孔的顏色可怎麼換阿?
他拉起我放在膝上的右手,咬破自己的嘴唇將帶著血的吻印在那朵四葉草上。我正詫異他的舉動,還有他像冰一樣的體溫,手腕上刺青處傳來了微微的痛楚,我的體溫開始不斷的攀升,臉上開始發燙,嘴唇開始輕顫,眼前的東西開始模糊,理智也開始渙散。。。
“冒犯了。”模糊中感到自己被人攔腰抱起,然後被放到了柔軟的床上,努力地撐起眼皮,看見振關心的臉,然後徹底地失去了知覺。
“痛。。。”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我從半昏迷狀態中漸漸蘇醒。喉嚨幹澀,發不出聲音,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痙攣、抽搐,卻被緊緊地按在床上。全身的骨骼似乎被一塊塊拆開,然後又被隨意地胡亂拚湊起來,劇烈的痛楚讓我不斷的掙紮翻滾,右小腿似乎被車一寸寸碾過,甚至可以聽見骨頭碎裂時的清脆聲響,自下而上。茫然地睜著眼,可是眼前已經完全沒有了光明,淚水舒潤著幹澀的眼球,我難受地緊攥著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細嫩的皮肉,感覺到手上溫熱的液體開始流出,感覺到一股不容反抗的力氣將我僵硬的手指掰開,握住。
“別動!”是。。。是誰的聲音。。。好熟悉。。。
“姐,別咬著舌頭!”是。。。是振麼?我。。。我看不見你啊。。。
“你不是說麻醉劑的劑量夠了麼?”振對著黑發男子大吼,雙手緊緊地握著昏迷中的女孩的手,手上的皮膚早已泛紅,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那她為什麼會醒!”
床上躺著昏迷的杜依蘭,剛才是因為藥效過去而清醒,此時又因為一針麻醉劑重新昏睡了過去。天浩手持銀針在她全身各處大穴遊走,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卻連擦拭的時間都沒有,聽到振的質問,淡淡地說:“她似乎長期服用鎮定劑,或是止痛藥,原本能讓常人睡上十個小時的藥,她隻四個小時就醒了。”
長期服用止痛藥?
振愕然。
“。。。什麼意思?”坐在一邊的為女孩擦汗的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問道。
“字麵上的意思。”
“難道姐姐她有什麼事一直瞞著我們?”蓮略帶擔憂的眼神飄向化妝台,突然站起身來大步走去將化妝台上的櫃子全都打開,仔細地看著裏麵的東西。
“姐她要是想瞞,怎麼可能會放得這麼隨意被你找到?”振頭也不回地提醒那位正在以目光淩遲櫃子的人。
“。。。也是。”蓮歎了口氣,身體頹廢地癱坐在椅子上。“我覺得我們好沒用啊,連個人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