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身就是一場豪賭。不管結局怎樣,是完勝還是慘敗,最正確也是最應該做的,就是擺正心態,願賭服輸。
在感情麵前,人人平等。不被愛了,就該灑脫放手。與其拖拖拉拉,不如還對方自由。也許最終能落個有情人的感恩戴德,也許什麼都得不到。不過卻有唯一的好處——自己良心安然,對人對己,都是一種解脫。
程父確實是這樣想的。對於妻子女兒的做法,他早就看不過去了。可他又敢怒不敢言,因為在程家真正做主的人是他妻子,而自己這位“一家之主”,不過是空有名而無實的虛設。
一句寬心,卸下相當一部分的負擔。程父的開通和理解像是縷縷和風溫潤著汪宜恩早已脆弱枯竭的思緒,更像專治她心頭累累傷口的不二良藥。“陸叔叔,謝謝您…”汪宜恩喉嚨發緊,鼻子也跟著酸澀起來。仿若被寬恕一般,她除了感激,已不知用什麼更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心情。
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程父不禁溫柔提醒,“好了,麵都涼了,快吃吧。”
汪宜恩重新拿起放在碗上的筷子,吃了幾口麵條,又看著對麵的程父突然想起自己長久以來的疑問,“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您…”
見程父抬頭,一副同意她繼續問下去的神色。汪宜恩這才開口,“為什麼您姓陸,而婉馨姓程?”
“婉馨隨她媽媽的姓。”程父緩緩說著。眼中閃現過一絲絲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當然,這一抹不可名狀的眸光並沒有被一直沉浸在被原諒喜悅中的汪宜恩察覺。
原來真如她所料想的。讓自己的孩子隨母姓,這是從古至今傳統思想根深蒂固的當道男人們多難以做出的決定!陸叔叔果然是溫柔體貼,一般男人生了孩子之後,不管兒子還是女兒,一律都要隨父姓。
可這姓氏,讓汪宜恩不禁想起了去世的媽媽。
見她突然沉默,對麵的程父問道:“想什麼呢?”
汪宜恩聞言微笑,並不想把自己的悲傷追憶強加訴說給旁人聽。“隻是覺得很巧,您和我媽媽是一個姓氏。”這樣來看,是不是他們之間的緣分更加深了一層?
不多時,早已吃完的程父見汪宜恩收筷並用麵巾紙擦拭唇角,“吃完了嗎,我們走吧。”
汪宜恩點頭。這一餐可以說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吃得最解飽也最輕鬆的了。雖然和冷禹揚生活在一起,可她的心總是懸著不安,焦慮著嘉真,也為自己和冷禹揚的未來而擔憂。
程父掏了掏口袋中的車鑰匙。可同時將錢包翻落在地,跟著一張2寸照片滑在汪宜恩腳邊。
她彎下腰伸手撿起。也許是程父的理解給了她輕緩的氣氛,汪宜恩不禁好奇看了看著上麵的影像。
一張泛黃褪色的破損舊照片,硬相紙熨燙著金邊。上麵是一個年輕男人的眉眼輪廓。“上麵是您?”汪宜恩有些訝異的問。照片上有多半張臉已被受潮黴變侵蝕,另半張臉的眼睛也模模糊糊看不清了。可令她不解的是,為什麼程父要留這樣一張照片在錢包裏?
相對於她的驚訝,程父平淡而略顯無奈的說:“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