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到了一個陌生的所在,不見了那熟悉的碧海黃沙,著眼處霞光瑞靄,暖霧氤氳,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房屋,金煌煌的看起來很是雄偉。我慌忙站起身,四處張望著亂走想離開這裏,不覺間卻到了一座雕龍畫鳳的門樓前。門前有兩個守門的男人,各自穿白衣,手執著明晃晃的棍子,很神氣地站在那裏。“爾乃何人,竟敢擅闖天庭!”他們見到我,不由分說地抓住我的胳膊,很凶地扭我向一個大殿走去。
進去之後我一下子驚呆了。中間的丹墀上一個穿黃袍的老人坐在龍椅上,幾個女子在後麵撐著華麗的大傘。下麵有很多人,穿著各色的衣服,手裏拿著不同形狀的東西分列兩旁。
“啊!”我不禁輕叫出聲來。
“見了玉帝,還不跪下?”扭我進來的那兩個人很大聲地說,重重地推我。我極力掙紮著,一臉茫然,心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我不安地看著四周,頭轉來轉去,發現那些人都在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我越來越驚恐,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不知道該怎麼辦。
“守門天兵且退。”那個黃袍老者說話了。渾厚的聲音聽起來很慈祥,使我驚恐的情緒稍稍平緩了一些。我轉過頭去看他,發現他也正在注視我。兩道目光相遇,我隱約感覺到了一絲親切,卻又捉摸不定,轉瞬即逝。“他難道就是那兩個人口中的玉帝?玉帝又是什麼人?”我心裏暗自琢磨。
那兩個白衣男子躬身應了一聲便齊齊退下。“你是什麼人?如何來到了這裏?”玉帝在上麵問我。我一下子語塞——因為我也不清楚,隻低下頭不看他。他皺了皺眉,又好像要說什麼,這時候,在東邊閃出一個老人,“啟奏玉帝,老臣知曉此女來曆。”
“太白請講。”
那個被稱為太白的老人回頭笑著看了看我,轉過身去對玉帝說:“當日陛下初執帝位,舉天同慶,西天佛祖前來道賀,曾贈陛下玉牌一塊,不知陛下是否記得此事?”
“此事朕記之甚深。當年佛祖所賜玉牌,朕一直佩在腰間,幾千年來從未離身。朕還記得當日以一串菩提佛珠還贈佛祖,大小諸仙歡飲三天,當時情景回想,如同昨日。”
“當日佛祖離席之後,佛駕至離恨天之上,陛下所贈菩提珠串的綁繩忽然斷開,菩提子散落各處。佛祖便命其左右尊者四下尋找,卻因一時疏忽,差一顆沒有找到。佛祖回了靈山,而那顆散落的菩提子隻因在他的手腕上係過,以此得了仙緣。卻又恰巧掉落在灌愁海與迷津沙的交界——彼處所在毫無生息,等閑者誤入則茫茫不能回頭,直至迷失在沙漠盡頭,魂銷海底。這菩提子既有仙緣,受了天地的靈氣與日月精華,又緣其未曾經事,心如止水,因而不但沒有受到離恨與迷愁的絲毫影響,而且還依仗灌愁之水成活,在迷津之中發芽抽條,長成一株菩提仙樹,玲瓏心轉過五千零四十八次,修行一藏之數,終於得成人身,隻是今日不知何故來到我靈霄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