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你先穩住情況。我這就過來,你等著我!”爸,你也要等著我!
喬安曉轉過頭去對羅衫未闕和驚雲別蕭淡淡的說了一句,“坐穩了,別叫。”喬安曉黑色的鞋跟抵在油門上,猛地一下子踩到底,車子就像離弦之箭一樣飆了出去。
坐在副駕座上的羅衫未闕也不敢開口大聲哼哼了,隻是靜靜地看著喬安曉愈顯冷靜鋒芒的側臉。
幾乎是一腳就刹到了醫院腳下,喬安曉才轉過頭來看著這兩個人。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再送這兩個人去機場了,皺了皺眉頭……要不,讓winfred來送送他們?
羅衫未闕看出了她的犯難,連忙擺擺手,“蛋蛋啊,你有事的話我們就自己打車去機場就好了,不用麻煩你了。”就算是麻煩,你也肯定是麻煩你管家啊……不過這話他沒敢說。
現在也完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拉著還處在雲裏霧裏的驚雲別蕭就走了。
喬安曉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嘴角還是有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看來,這個羅衫未闕除了腦袋特別有洞之外,還是有點好處的,至少,還比較識趣。
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立刻收住了臉上的笑容。將車快速的停好後,踩著高跟鞋風一般的刮進了醫院大廳,再次來到顧炎的這件特護室,喬安曉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好像還能看見喬樰瀅就在這裏哭的肝腸寸斷,就連她平生最愛的喬氏都可以不要了。
“顧炎,沒了你,我要那喬氏何用?!”
“你給我醒醒!你別睡下去……就不醒了啊?”
“……你會醒的對不對?你隻是睡著了而已。你們!誰都不準碰他!”
那一天喬樰瀅的瘋狂,她曆曆在目。就連最後昏厥的時候,她嘴裏都還念叨著她這一生中最愛的顧炎,最愛……的男人。女強人又怎樣?她為了自己最愛的男人,什麼都可以做。
哪怕是丟掉她最喜歡的事業也是在所不惜,喬樰瀅,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顧炎,是她這一生最寶貴的追求,誰都不能碰,誰都不能傷害!
站在這間特護室門前,喬安曉終於是鼓足了勇氣敲開了門。當看見裏麵的情況後,喬安曉覺得世界灰敗,像是所有的生機都被吞噬了一般,看著一身病服的顧炎靜靜地躺在床上。
任憑醫生怎樣在他心髒胸口的部位加壓電擊,護士怎樣加大脈搏的輸出率,心電圖上的線條就是沒有一絲起伏。
他們現在做的不過都是無用功,都是在顧葉的瘋狂咆哮下才不得不做的一個形式而已。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男人已經死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但總有那麼一些人不肯承認。
不肯承認一些人的逝去,不肯承認丟失掉的那些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
忽然聽不到聲音了,隻能木木然的看著病床上所發生的一切。想的不是自己,不是顧炎,想的竟是如果……喬樰瀅看見這一幕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會哭?還是會笑?還是會瘋呢?
不對啊,她已經都瘋了,應該會……瘋的更徹底一些吧……
她恍惚間好像看見顧葉像瘋了一般衝過來,使勁的搖晃著她的肩膀,不住地質問著,質問著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見。她隻能看見顧葉的嘴唇張張合合,臉上的眼淚沒有停止過。
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定格成了黑白,好像是在笑著哭,或者是在哭著笑?
解脫了?還是更加的被束縛?
病房了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混亂,醫生的哀歎,護士的汗如雨下,顧葉的瘋狂哭笑,還有她……她的木木不知所為。
嗬嗬,好像……就算是催眠了,忘卻了情感的她還是沒有什麼用,連自己的父親都保護不了啊。
忽然想要像當年在高中時候一樣酣暢淋漓的哭一場,盡管她知道她再也沒有眼淚可供她揮霍。此刻,她忽然想起了那個溫暖的懷抱,很溫暖很溫暖,像媽媽一樣。
溫暖的懷抱也好,柔和的語氣也罷,可她現在,什麼都沒有。
不管是笑,還是哭,她都沒有辦法把這些情緒做的正常。她忽然痛恨起自己來,你連你父親的去世都流不下一滴眼淚,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她驀地伸出手,不輕不重的推了一把顧葉,這個時候誰還會有力氣去反推她一把?
顧葉被這輕輕一推直接推到了地上去,她沒有掙紮著站起來,隻是默默的坐在地上雙手捂麵低聲啜泣起來,一時間,房間裏的場麵混亂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