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本就為近來朝堂之事煩心,見她為這種小事硬闖外書房,直接關了她禁閉,還沒說什麼時候能放出來呢。接著便放出話來,年禮的單子他是點了頭的,不容改動。於是崔側妃才熄了心思。
而後容儀瑾又改動了王府數項規矩,其中有一條便是側妃不上主桌。
淪落到與庶妃、孺人一桌,別說崔側妃,就連沈側妃都有些不願意,但是容儀瑾一句話就堵了她們的嘴:“反正都是妾。”崔側妃簡直被她氣的心肝兒疼。
而容嘉芝也是到了除夕前幾日才解了禁足,放出來透口氣。燕王是真的下了狠心整治她尊卑不分這點,是以教養嬤嬤們很是磋磨了她一番。現在稍微老實了些,並未為崔側妃出頭。
主桌上本就氣氛詭譎,估計也隻有容嘉蒔吃的開心,這一桌席麵可是成真帝特別賜下的,今夜宮裏的團圓飯的菜色,自然比王府平時吃的精致上許多。
見容嘉蒔隻吃自己眼前的幾道菜,容儀瑾吩咐碧扇道:“將每道菜都夾一點給蒔姐兒,看她喜歡哪道就挪到她眼前去。”她因是嫡女,越過了容嘉芝與容嘉芸,坐在燕王右手下第一位,麵對的自然都是最好的菜色。
她對麵的大公子見狀不悅的道:“三妹妹怎可如此明顯的偏心,這裏都是六妹妹的兄長姐姐,怎就她如此特殊?”
容儀瑾半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道:“叫郡主。”
“你!”大公子年紀已大早已不在內宅,他見容儀瑾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還從未說上過話,以前隻聽崔側妃和容嘉芝說容儀瑾怎樣跋扈,本以為不過是誇大而已,如今當真被容儀瑾打了臉,才知道原來真的這般疼。
碧扇已經根據容儀瑾的吩咐開始滿桌子夾菜,夾完了遞給潤籠,趾高氣揚的回到容儀瑾身邊。
這氣焰不隻是囂張而已。大公子轉頭看向燕王,見他果然麵露不悅,於是添油加火道:“父王,可有三妹妹這麼與兄長說話的?她這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容儀瑾以容嘉芝規矩不好為由,害的容嘉芝被禁足幾月,他就是要回敬她。
燕王皺著眉頭不說話。
容儀瑾放下筷子,儀態萬方的擦了擦嘴角,道:“本郡主的規矩是在中宮和皇伯母學的,你覺得皇伯母教導的不夠好?”見他被噎住了,就是燕王也不敢說如此母儀天下的皇後半點不好,更何況是他,容儀瑾才又道:“我乃郡主,你連尊卑都分不出來,還妄論其他?”
“我是你的長兄,稱呼你一聲妹妹有何不可?”
“整個府中除了父王都喚本郡主一聲“郡主”,莫非你要與父王等同而論?”
“你竟拿父王壓我,你雖是嫡女,但長幼之序也不可廢,我可是你大哥。”
“嫡比長尊,世所皆知,泱泱皇家後嗣,燕王長子,竟妄行悖論。”
“你……”
“夠了!”燕王猛地一拍桌子,“你們說夠了沒有?!”
見燕王真的怒了,大公子立馬不敢做聲了,倒是容儀瑾梗著脖子、抬著下巴反問燕王:“父王可是覺得女兒哪裏說的不對?”
燕王瞪著她說不出話來,就是因為她說的沒錯!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庶子的悲哀,容儀瑾仗著嫡女的身份,絲毫不把其他兄弟姐妹放在眼中,甚至多次打壓,若是按照燕王平常的作風,定要好好整治她。
但是麵對容儀瑾,他偏偏就是下不去手,連瞪一眼都不舍得,更別提說一句重話。
這是那個人為他生的女兒,這般的像她,又這般的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