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便是連風騷騷這老板娘也忍不住淚花閃動。她扭著翹臀上了舞台中央,嫣然一笑,百花生媚:“競拍現在開始。起拍價,一百兩黃金,眾位剛才若聽的不過癮,現在可買下小沫姑娘一夜,如何?”
一百兩黃金,說多不多,是當朝太尉一年的俸祿;說少卻也不少,足夠貧寒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然而鳳耀國本就國富民強,而這百花樓為鳳耀國第一銷金窟,出入皆是達官貴人,剛才小沫一曲天籟之音也震懾眾人,故而並無人抗議。
“一百一十兩黃金。”下麵開始有人叫價了。
“一百五十兩。”
“一百八十兩。”
“二百!”
“三百!”
“五百!”
競拍的價格此起彼伏,小沫屈辱地站在舞台中央,感覺自己是一顆大白菜。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日竟會被貼上價格叫賣。自那日送到百花樓醒來至今未曾流淚,此時,兩行清澈的淚珠卻滑落她清秀的臉龐……
光線昏暗,也許並沒有多少人看見。然而二樓角落裏,求無欲的位置卻正對著她,看清她璀璨如珠的淚珠,求無欲驀地覺得心中一動。他仰脖灌下一口桃花釀,對著樓下大廳,懶洋洋地喊道:“黃金一萬兩。”
於是,這一夜,風騷騷老板娘笑得很開心。自開業五年來,小沫姑娘是第一個不是雲英處子之身的姑娘,卻也是第一個賣得如此高價的姑娘。
二樓西角的包廂裏,求無欲大紅衣袍斜躺在貴妃榻上,笑得無比妖魅惑人:“小沫姑娘,你的笛音確實很曼妙。不過,本神……”他想了想,換了個姿勢,改口道:“本公子更想見識一下,小沫姑娘你的床上技術如何?”既然不是處子之身,想必也不介意再多伺候一個男人吧。
小沫咬牙,站在房間中央垂著頭半響不語。如果說第一次被迫無奈地與東方毅鴛鴦交枕,那是為了複仇;而那三日她也僅憑著複仇的信念不甘心就此死去;但眼前的這個人,一張口卻讓她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想到今後,必須日夜與這種人為伍,頓時覺得,死亡,也許是另一種解脫。想也不想,她便將全部體力灌輸到右掌,一掌直拍自己的天靈蓋而去。
求無欲沒料到突生巨變,手中的酒葫直飛小沫麵頰,整個人從貴妃榻上彈起,他一個箭步衝到小沫身後,左手抓住了小沫右手,右手則握住了小沫纖細而富有彈性的腰肢,調笑道:“美人兒,本公子難道不美麼?叫你伺候本公子,真比死還要難?”
小沫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張比女人還要精致妖魅的臉上,是蠱惑人心的笑容。她忽地覺得頭有些眩暈了,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覺得心跳加快,臉泛紅暈。她方才一直垂著頭,並沒有仔細去看求無欲的樣子。
求無欲好笑,見過他的女人,無不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他嬉笑著,一雙紅唇便湊了上去,本以為能如願品嚐到櫻唇的味道,卻不料懷中的女人突然發怒,一掌推開了他,跺腳恨聲道:“別管我!為什麼要管我,讓我死,讓我死啊!求你了!”
求無欲皺了皺眉。好吧,他承認自己可不是什麼宅心仁厚的神醫,但是眼前的女人忽然讓他有一種想要保護的感覺。他拉著小沫,不由分說地讓她坐到自己懷中,以不由人反抗的語氣問道:“說吧,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連死都不怕,也不要與我這樣的絕世美男共享魚水之歡?”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些許蠱惑的力量,卻又莫名地令人覺得心安。小沫窩在他懷裏不想動彈,流著淚,卻沒有開口。
求無欲也不想強迫她,出乎意料地頭一次沒有對懷中的女人產生非分之想,而隻是靜靜地將她擁在懷裏,不時地舉起自己的長袖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從此,百花樓裏,多了一個冷麵花魁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