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的煙癮又犯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伸手掏煙,看到茶幾上一塵不染、大廳裏井井有條,不自覺把手又縮了回來,這個細微的動作被陶嘉渠盡收眼底,陶嘉渠頓時一臉愧疚,邊站起邊笑道:“是我疏忽了,貴客光臨,竟然連根香煙也不供上!”
“我有煙。”火石像收到某種提示,迫不及待把手插進上衣口袋,轉眼間就用兩根手指鉗出煙盒,抖出一根,遞給陶嘉渠。
陶嘉渠居高臨下壓了壓他的手,立即道:“你是我的客人,當然抽我的!”頓了頓又問:“張老弟還習慣抽雪茄嗎?”
“隻要是煙,我都習慣!”火石扭扭捏捏了一句,主人如此好客,卻之不恭。火石把煙卷放在鼻子下來回嗅著,熱切地看著陶嘉渠進了書房。
陶嘉渠拉開抽屜,想都沒想抓起一盒雪茄,便出了房間。
火石瞟了一眼陶嘉渠手裏的雪茄,若無其事把眼光轉向他處,心不在焉對儲洪義道:“儲,家裏還有什麼人?”
“除了父母親,我還有個弟弟……”
“哦。”火石應著,目光已和陶嘉渠手上的物什交織在一起。
陶嘉渠打開雪茄盒,他的神色明顯楞了一下,印象中這盒雪茄應該是滿滿的才對,可是隻剩下了一支,盡管心中充滿疑慮,但陶嘉渠並未表現出來,很快拿出唯一的一根,遞給火石,火石也不謙虛,甚至連句道謝的話都沒,大大方方接過,很快就把它弄著。
輪到儲洪義,陶嘉渠一臉歉意把空盒子的底兜給他看了一眼,儲洪義連忙搖手表示不會抽,陶嘉渠不依,轉身又進了書房。
陶嘉渠又拿來一根雪茄親手幫儲洪義點著,這會兒,老周進來,把兩杯茶水擱在二人的麵前。老周起身欲離去,陶嘉渠有意無意問道:“歌兒呢?”
“此時應該在偏房,和曲青荷姐在一起。”
“晚上的飯菜準備得怎麼樣了?”陶嘉渠跟隨者老周一道邁步出了廳堂。
“我已安排下去了,廚房準備著呢。”
陶嘉渠穿過院子,來到偏房,抬手敲門,房間裏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半陶若歌開了門,陶嘉渠一進門,還沒問話,便被濃烈而刺鼻雪茄味嗆得咳嗽幾聲,馬上板起臉道:“歌兒,你們抽煙啦?”
陶若歌支支吾吾道:“爺爺,您找我有事?”
“我問你抽沒抽煙?”陶嘉渠厲聲問。
“抽了……”陶若歌垂下眼簾,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半晌忽然抬高了聲音道:“爺爺,我有點煩!”
“一個女孩子家,抽什麼煙?”陶嘉渠有點生氣,“你有什麼好煩的?”
此時曲青荷正坐在桌旁,聞言連忙站起,趨步走到他麵前,囁嚅道:“陶老先生,是我不好,是我想抽,是我讓歌兒給我拿了幾根,歌兒也就圖個新鮮,沒抽幾口……”
陶嘉渠聽過眼前這位女孩的非人遭遇,知道她的年紀所經曆的創傷和磨難,立即和顏悅色道:“曲姐,以後需要抽煙直接找我要!”完狠狠瞪了陶若歌一眼。
陶若歌吐了一下舌頭,扮了個鬼臉,陶嘉渠氣不打一處來,喝斥道:“我看你一點也不煩,你如果再不聽爺爺的話,我把你送到比爸爸媽媽那兒,讓他們來管束你!”
“不要啊爺爺!下次不敢了!”陶若歌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突然話鋒一轉:“爺爺,我最近確實心煩得很!”
“那就給我多看看書,我看也隻有書能夠讓你靜下心來!”
陶嘉渠又彎道廚房,了解了一下晚餐準備的情況,回到了客廳。
一坐下,陶嘉渠正色道:“張老弟,此次前來是不是找我有事?”
“我是想請陶老給我們一份差事!”火石一本正經起來。
“哦?”陶嘉渠露出質疑的神色。
火石給儲洪義使了個眼色,儲洪義趕忙走向門外,並把在門口。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掩護!”火石壓低聲音,“陶老您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很多地址隻能用上一次,多了就不保險了!”
陶嘉渠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抬頭問:“張老弟需要什麼樣的身份?”
“最好是一個獨立的場所,比如店鋪呀什麼的!您就交給我獨立經營,這樣的話比較方便!”
“這好辦!”陶嘉渠一臉輕鬆,“你就靜候佳音吧!”
“謝過陶老!”火石眼睛裏布滿虔誠,“隻是給陶老又添麻煩了!”
“事一樁!”陶嘉渠引火石站起,“走,咱們邊喝酒邊聊!”
……
未能如願舉辦的授勳儀式在森川和中島的心上,像是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怎麼都揮之不去,無奈之下,二人叫上岩井,相約去大使館附近的一家澡堂沐浴一番,最好是能洗去滿身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