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青荷低下頭,不敢正視森川。
森川已繞到曲青荷身後,好奇問陶嘉渠:“這位是?”
“曲姐,還不見過森川將軍?”陶嘉渠迎著森川的目光,回答道:“她叫曲青荷,幫歌兒在診所打打下手!”
曲青荷見縫插針,對森川鞠了一躬,“將軍!”
森川點點頭,圍著桌子繼續前行,這才把目光停在火石的臉上。
火石站起身,手按在桌上,也向森川鞠躬,抬頭間,嘴裏已迸出話語:“將軍好!”話一完,歡笑著跑到森川跟前,幫他從桌下拉出一張椅子,“將軍請入座!”
森川並未馬上坐下,而是繼續盯著他。
火石沒有絲毫遲滯,忙不迭聲道:“在下張豪,是一名皮貨商人,這一位是我的夥計儲大寶……”不等森川回話,他滔滔不絕自顧自道:“將軍,在下萬萬沒想到今能認識您,這實在是在下的榮幸,我們中國人把這樣巧合的相遇相識理解為一種緣分,如果將軍不嫌棄的話,可否交我這樣一位朋友?”
火石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見森川詫異地瞪大眼睛,一副尷尬的神情,便又娓娓道:“如今這個世道,沒有一些像將軍這樣有地位的朋友,他娘的還真不好辦事,不但處處受刁難,真可謂是寸步難行!隻是在下盡管想法美好,不知將軍給不給麵子,讓在下高攀一下?”完殷切地看著森川,期待著他的答複。
森川不自在地綻開一絲笑容,身子往前探了探,咳了兩聲道:“好好!”他也想提問幾句,忽然發現對方已把他想問的話都提前了,一時不知從何起,隻得轉移話題,麵朝陶嘉渠道:“陶老,快快請入座,您不坐我們不好動筷啊!”
陶嘉渠在火石和森川之間坐下。
森川提起筷子,眼睛從桌上的菜肴逐一掃過,誇張地叫了起來:“你們的晚餐很豐盛呀!看樣子一定是有喜事嘍?能告訴我你們在慶賀什麼嗎?”
陶嘉渠一邊給森川斟酒一邊答道:“這麼多年下來,我的胃越來越嬌貴了,平凡的菜還不待見,也就是家常便飯!”又:“我這些年是賺了點錢,吃的方麵幾乎占了大頭,不過我陶某人想得很開,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了也帶不走,好吃好喝,不亦乎!”
森川利用擠出的這段時間,終於想到了一個問題,正要詢問火石,火石搶先舉起酒杯,送到森川的麵前,誠惶誠恐道:“將軍,我能敬您一杯酒嗎?”
“當然!”森川端起酒杯,見對方一飲而盡,便把酒杯放到嘴邊輕呷了一口,放下酒杯,又欲提問,忽見對方正色道:“將軍還是看不起我,我已表示了我的誠意!”著,把空酒杯呈給森川看。
森川骨子裏並不屑於和這位皮貨商有更多的交集,但礙於眾人都在盯著他,極不情願再次抬起酒杯,喝之前,不忘給自己找一個台階:“這些來,工作太累,實在不勝酒力!”再次輕呷一口,不慌不忙放下酒杯。
火石沒有再有表示,森川從容問道:“轉眼就是春了,氣已漸漸轉暖,張老板怎麼還抱著皮貨生意不放?”
“難道將軍有什麼好生意?懇請將軍給在下點撥點撥!”火石頓時一臉驚喜,“我是個生意人,假如森川將軍能牽個線搭個橋什麼的,好處肯定少不了您的!”著翹起大拇指和手指,做了個六的手勢,“所得利潤,將軍提取六成,在下四成如何?”
森川不想糾纏下去,咿咿呀呀搪塞著,狠狠地夾了一大筷菜,把嘴包得滿滿的。
眾人這才紛紛舉筷。
陶若歌立即抓住機會,給雷遠夾了塊肉,嫣然一笑,把筷子擺在盤子上,雙臂攏在胸前,擱在桌上,靜靜地看著雷遠。
雷遠有些不自然,環顧四下,卻見眾人都在埋頭吃菜,不禁籲了一口氣,不經意轉頭,忽然發現古屋正在注視著自己,雷遠即刻感到臉上有些發燙。
見雷遠終於把那塊肉吃進肚子,陶若歌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腦袋轉向曲青荷一側,道:“青荷,你怎麼不吃啊?”
從森川一行進屋,曲青荷一直顯得拘謹,陶若歌話一道出,給她壯膽不少,這才動了一下筷子。
陶嘉渠和森川互敬一杯,陶嘉渠用餐巾擦了擦嘴,徐徐道:“將軍此番登門,一定是有事吩咐嘍?”
森川瞥了一眼火石,回道:“事情倒是有這麼一件事,不過咱們飯後再聊!”
“我想也是,將軍公務如此繁忙,又怎麼會念起來看望老朽?”
“那是我疏忽了,從今以後,我勤來往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