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遠正不知如何作答,突然腦中傳來一股倔強的意念,竟不受他控製,緊接著他不假思索答道:“何少校,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雷遠留意已決,作為中國軍人,和鬼子真刀真槍地幹,這一我盼得太久太久,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依舊不會改變我的初衷!”
完,雷遠以極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從上鋪跳落地上。
這一刻,他幡然明白了一切。
他的座機在航程中遭遇了不測,他應該報銷了,而他的靈魂穿越了,鑽進了一個同樣叫雷遠的青年上尉身體裏。
電光火石間,有關這名青年上尉的記憶,支離破碎著湧進雷遠的大腦。
最先閃現的,是一抹鮮豔的紅色。
這是關於他對父母最後的記憶中,唯一的色彩。
這紅色,妖豔如魔。
那是五年前,19年月0日。
中日第一次淞滬會戰期間。
這是一個深深銘刻在雷遠腦中的日子。
虯江十八灣,彎彎到江灣。
上海江灣鎮。
他自幼聰穎過人,學隻上了三年,中學隻上了四年,十六歲就考入大學,當年十九歲的他,已是吳淞鎮國立同濟大學機械專業的三年級大學生。他的父母親分別是國立同濟大學的工科和醫科老師。
他們一家三口步行回家,快到家的時候,他突然像一個孩子似的跑了起來,越跑越快……
這時他聽到了嗡嗡的轟鳴聲,抬頭他看到空中出現了十多架飛機。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頃刻間炸彈如雨。
的江灣鎮頓時化為一片火海。
他甚至沒有聽到父母的呼喊,他們已湮沒在狂囂的煙塵中,父母身首異處,隻留下了那一抹鮮豔的紅。
他在火光中狂奔……也不知奔跑了多久,終於闖進了一處中國軍人設在江灣鎮的阻擊陣地,當時的他,已涕淚橫流,不顧一切大喊:“我要參軍——”
……
雷遠還想進一步理出頭緒,有人在親切拍他的肩,那位何少校語重心長道:“兄弟,我敬重你的選擇,你的路還很長,千萬保重!”
“謝謝!”
何少校又拉起雷遠下鋪一位青年的手,一把握住,鏗鏘道:“還有你邵飛舟中尉,你的選擇同樣讓我心懷敬意,希望在接下來的南京保衛戰中,你和你的連長雷遠上尉……”
何少校卡殼了,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替代詞彙。
邵飛舟哈哈一笑:“就祝我和我的連長心想事成吧!”
“對對,這祝福恰當!”何少校收起蕩在臉上的一絲尷尬的笑意,走到窗前的桌台邊,毫不猶豫撕下一頁台曆。
一個嶄新的日子赫然進入雷遠的眼簾。
公元197年1月1日。
這一,距離南京淪陷隻剩下1。
他在前世開掛的人生已戛然而止,他回到了抗戰戰場,擺在他麵前的,就是血雨腥風的南京保衛戰。
雷遠一邊扣著紐扣夾在奔跑的人群中向操練場跑去。
跑著跑著,關於青年上尉雷遠的記憶再度浮現。
……
江灣鎮阻擊陣地的最高長官是一名營長,名叫朱赤,聽了雷遠的遭遇,不但收留了他,還以哥弟相稱,從那一起,雷遠正式成為了一名普通的中國軍人。
朱營長也因為江灣一戰榮獲了赫赫戰功,很快晉升為團長,他發現了雷遠有過人的賦,幾乎傾其所有,托了很多關係,在當年七月把雷遠送進了法國裏昂的法國兵工大學學習,兩年後的七月,雷遠從該大學炮科學成畢業,升入法國炮兵大學,196年五月雷遠提前畢業,回國後他的大哥朱赤已晉為旅長,在他的努力下,雷遠於去年年底再次進入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高等教育班第五期受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