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沉寂了多久,艾依夏才漸漸地回過魂兒來。
那個混蛋一槍托下來真是半點情麵都沒留,看樣子是想直接把她給敲死,就是不死也給弄個顱內出血,但偏偏碰上她這個頭鐵的,挨了這麼一下頭上連個包都沒起,但痛是免不了的。
“唔。”
一醒過來,她就緊緊地捂住額頭,雙手疊加在一起,眼睛上麵仿佛頂著一把油錘似的,眼皮狂跳,想要睜開眼但發現那是徒勞,索性放棄了掙紮,把眼睛合上等著這股痛苦消退。
“哎哎,女俠,貴手挪一挪,占著地兒了。”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哪個了。
艾依夏照他的把手放下,隨後一團溫熱的氣流從額頭傳進來,劇痛一瞬間消散了大半,應該是條熱毛巾。
“嘖嘖,頭一回見你這樣,對方是哪路英雄連你都解決不了?”
“站著~話不腰疼”要不是現在實在是難受,艾依夏絕對一拳撂倒這個在邊兒上風涼話的。
不過那個家夥應該也沒好到哪兒去,雖然她先挨了重擊,但那一刀絕對捅得對方腸穿肚爛了,她挨得這一下頂多腦震蕩,而那個混蛋要是不止血就死在街上了。
一念至此她才想起來,顧不上痛,睜開眼忙問了句,“抓住那個人了麼?”
這句話好似給伍墨施了個定身法,讓他好一愣。
“沒”
然後兩人大眼瞪眼,愣了幾秒鍾硬是一句話沒出來。
“唉”
艾依夏重新耷拉下眼皮,然後躺好。
白費功夫了。
“不過我逮住了一個就是那個開槍的,已經被送走了,以專業人士的手段,應該沒兩就能把該問出來的都問出來。”
伍墨搜腸刮肚的了好一長串的話,最後了結道,“也就是沒我們的事兒了。”
艾依夏聽著他這話的格外放鬆,心想看來那些老鼠這段時間真的是把這貨給逼的緊了,伍墨這個家夥既沒仁慈之心也沒好生之德,和她現在一樣是個心冷手黑的玩意,逼急眼了,放火就放火殺人就殺人,偏偏動手能力極強,腦子還轉的賊拉快,心眼兒更是比一般人多長了十七八個,不把人往死了搞他絕對出不了這口被監視了一個多月的惡氣。
一想到伍墨口中的‘專業人士’,就是艾依夏都覺得冷氣嗖嗖的從後麵冒,一個間諜敢在華夏的地頭上開槍射殺公務員,還被抓了現行,那麼那些專業人士估計也不會跟他客氣,更不可能給他請律師胡八道的機會,現在指不定已經被帶到什麼地方開始進行各種‘思想工作改造教育’了。
“今真是刺激,我算是開了眼了,以後這種事我跟你就不攙合了,咱想多活兩年。”
艾依夏用盡了力氣才了這些話,伍墨盯著她,就像是在看個怪物,想猜猜這個人能不能再過幾秒就把捂在頭頂的熱毛巾順手一撇然後一句‘我沒事了’起身離開。
看來她不是真正的怪物,就是身體再詭異構造上仍在‘生物’的範疇,這一下挨得真挺危險的,剛剛醫護人員還她可能會輕微腦震蕩,還好沒事。
伍墨心想要是你真的出了點兒事那可真的不好。
“其實你根本不用來的,我原本的想法是你出了老街會直接回去的。”
結果他一時間沒關住口,順著就把自己的想法給出來了。
“這話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艾依夏倒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反口就對了句,“把人從強盜窩裏拉出來了當然要再給倆饅頭墊墊饑,不然餓死了那跟沒幫人有什麼區別?我都答應幫忙了,稍微負負責心裏過意的去就行了。”
“嘿,”伍墨這一聽樂了,“女俠,雖然我目前是個讀書人,和你這種社會人比不了,但是我覺得自個兒十斤裏麵還有兩三斤的本事,餓死倒不至於,至於強盜,你看,我像是個會被劫匪盯上的白臉兒麼?”
艾依夏聽了睜開眼,用一個標準的四十五度角斜視煞有介事的盯了十幾秒,然後很認真的道。
“白臉兒算不上,但我要是劫匪的話,出門遇到你這號人,我才懶得廢話,直接一巴掌一個!”
太暴力了。
伍墨剛剛升起來的幾分感激和不到一兩的憐香惜玉之心立刻被這句粗暴之言給攆成了粉末,去她的,擔心這號人還真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把這家夥當成陳雨翊那樣的柔弱女子看待真是瞎了眼了,伍墨也從未見過這種疼了不吭聲牙斷了往肚子吞,一門心思隻想著怎麼更上一層樓的‘女性’,這還是人麼?命都不重要,對她而言什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