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魁看上去不像是心思不正的人,雖然他身上有些謎團,蕭薄湘也還能感覺到這男人骨子裏是正直的。
“元魁……哥哥,你怎麼在這裏?”
蕭綺之見到蕭薄湘獲救,心中驚喜,正想衝過來瞧瞧蕭薄湘脖子上的傷,卻在看清來人是孫元魁後,又緊張地連步子都邁不出,渾身僵硬。
蕭逸之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不爭氣的妹妹,無奈地笑了笑,然後也跟著開口同孫元魁打了個招呼,“元魁,幸而你來得巧。”
“瞧瞧你們這對兄妹,妹妹三腳貓功夫,哥哥小白臉文弱書生,哪裏贏得了這群殺手。還好我來了,要不然這麼漂亮的姑娘豈不是要在這裏香消玉殞了。”孫元魁開口調侃道。
“是,多虧有你。”蕭逸之笑著應道,然後便快步走到了蕭薄湘的身旁。
蕭薄湘看向麵前帶著一臉無奈笑容的蕭逸之,並不打算先開口說什麼不怪他的話。那麼,這位妄想獲取所有人好感的德之賊,又會用怎樣的法子消除她心裏的芥蒂?
“蕭姑娘,讓你受驚了。”蕭逸之開口道,他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眼前人會以冷臉對他,畢竟方才他的確有過想要自保而棄她的想法,這是他的錯。
哪知,蕭薄湘卻揚起一抹笑容,似是溫和至極,“多謝蕭公子關心,我沒事。”
明明是與他平日裏待人時無異的笑容,可是看著這樣的笑容出現在眼前女子的臉上,蕭逸之卻莫名地覺得有些涼。
“在下略通一些包紮之術,蕭姑娘脖子上還在流血,隨我一同進遊船裏,容我為你包紮吧。”雖然蕭薄湘看上去似乎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蕭逸之卻反倒覺得更內疚了一分,想盡自己的所能彌補。
“蕭公子能給我紗布便好,傷口我自己能處理。”蕭薄湘看到了蕭逸之眼底的愧疚,才知蕭逸之到底沒雪流雲那般涼薄,還是因自己做過的事和她這個受害者過分寬容的態度心裏感覺不舒服。
“好,蕭姑娘隨我來。”蕭逸之給蕭薄湘帶路。
夜疏影和容雅互看了一眼後,並沒有跟上的打算。方才那樣的小打小鬧對於蕭薄湘能算什麼,她怎麼可能會受驚呢,倒是她那一臉莫名其妙的笑容,不知道的人以為那是和善,知道的人便會曉得那才是真冷漠。
蕭薄湘是多惡劣的人,她能麵無表情還讓人覺得安全點,如沐春風的笑容百分九十九是裝出來的。
蕭逸之將紗布與草藥遞給蕭薄湘,卻沒有轉身離開,在一旁找了個地方坐下,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蕭薄湘。
“蕭公子有心了。”蕭薄湘客氣了一句,便不再理會蕭逸之,隻顧自己動作熟練地包紮傷口。
瞧著蕭薄湘的動作,蕭逸之開口問道:“蕭姑娘莫非精通醫術?”
“隻是習得了一些出門在外能保護自己的簡單醫理罷了。”蕭薄湘沒有抬頭看蕭逸之,口中漫不經心地答道。
“逸之。”這時,孫元魁從外頭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蕭薄湘,又看了一眼蕭逸之,覺得有幾分怪異。
“幹嘛呢你。”孫元魁拍了一下蕭逸之的肩膀。
雖然近些年來,他一直遊曆在外,與蕭逸之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也清楚蕭逸之是什麼樣的人,他有才有貌,待人溫和有禮,卻不近女色,也不太與人走得過近。今日是怎麼了,將他和蕭綺之都丟下,就為了坐在這裏看這姑娘包紮脖子?
孫元魁感到的時候,隻看到蕭薄湘被挾持,對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道蕭逸之對蕭薄湘抱了愧疚之心。
“元魁,怎麼了?”蕭逸之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隻是孫元魁會特意進來找他,肯定是有什麼事。
孫元魁看了蕭薄湘一眼後,湊近蕭逸之小聲對蕭逸之道:“我們出去說吧。”
蕭逸之應了下來,便禮貌地向蕭薄湘道了聲別,才同孫元魁一起離開了遊船裏。
孫元魁神神秘秘地找蕭逸之,特意要避開她要說的事,是什麼?蕭薄湘本就欲調查孫元魁身上的秘密,此刻知道這兩人有話要說,自然不會錯過。
蕭薄湘係好脖子上的紗布,便起身暗暗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孫元魁與蕭逸之來到了空無一人的船尾處,才停下了步子。孫元魁捋了一下袖子,握住蕭逸之的手,便將原本藏於袖口的字條傳到了蕭逸之的手中。
孫元魁的動作做得十分隱秘,便是近處看也未必能察覺,不過蕭薄湘的確看到了。此舉令蕭薄湘想起了先前在蕭逸之院子外遇上過的那個小廝,那小廝曾悄悄地帶著一封信離開,這其中會不會有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