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魁趕緊起身回了房間。原地隻剩下昏迷的蕭逸之和蕭薄湘。
昏迷中的蕭逸之,長發濕漉漉的,落在他銀色的麵具上,看著這樣的他,蕭薄湘也不由得生了幾分想將那麵具掀開看看的念頭。
隻要是戴著麵具的輕狂下,蕭逸之當真是生得和雪流雲一模一樣。那麼,摘下麵具,應當也與雪流雲生得一模一樣吧?想要摘下雪流雲的麵具,怕是不可能了,倒是眼前人毫無知覺,四下裏又沒人,隻要她想,便可以立刻看到麵具下的容貌。
蕭薄湘伸出手,正要碰到麵具之時,蕭逸之一邊咳著一邊醒了,原本就白皙的臉此刻更是一片蒼白,這樣看他,感覺一碰就會碎般虛弱。
“蕭姑娘,若是你想摘下我的麵具,能不能再等一些時日,等到可以的那天到了,我一定主動為你摘下這麵具。”
蕭薄湘的動作那麼明顯,又絲毫沒有要隱藏的意思,蕭逸之又怎麼會看不到。
“有什麼不能摘的原因?”蕭薄湘先前所聽說的關於這個麵具的說法時,蕭逸之太過美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再以麵具掩其姿容。如今聽來,倒不是那麼回事,而是別有原因。
“有。”蕭逸之點了點頭,的確沒有撒謊。
不愧是被書卷世界選中的人,這麵具下的秘密恐怕也是至關重要的。
“既然你也醒了,就自己回房間裏去吧。”蕭薄湘說著,便自己抬腿要先走,哪管蕭逸之現在還是個身體虛弱的病人,站都站不起來。
“蕭姑娘……能不能請你扶我一下……”蕭逸之傷得比孫元魁還重,實在是沒有自己回屋的力氣。
“好。”蕭薄湘又轉身走到了蕭逸之的身旁。
如今知道蕭逸之是關鍵人物,蕭薄湘自然不能和蕭逸之關係惡劣,很多事情興許都得在此人身上才能得到答案。若是他什麼都不說,她可以裝弱女子轉身走人,他說了,她不折回來定是要得罪人了。
“蕭姑娘,待會兒可否請你借我紙筆?”蕭逸之搭著蕭薄湘的肩膀,一邊費力地走路,一邊問道,氣若遊絲。
“好。”
蕭逸之向她要紙筆,定是與他和孫元魁攙和的這件事有關。隻是此刻這兩人身受重傷,四麵楚歌,即便寫了信,也送不出去。
那麼如此一來,他們能依賴的人隻有她。恐怕,這一次,蕭逸之和孫元魁為了傳達消息,會對她和盤托出。
蕭薄湘取了紙筆給蕭逸之,蕭逸之雖然失了力氣,握著毛筆時卻依然穩穩的,半分不顫,想來,他的字定是既好看的。
寫完後,蕭逸之將信封好,看向了蕭薄湘,目光嚴肅。
“蕭姑娘,接下來我想拜托你的事,恐怕會有危險,可能會落得我和元魁一般的危險境地。若是蕭姑娘不願意幫忙,請直接拒絕我,我絕對不會再多言。”
“蕭公子請說。”
“我想請你想辦法將此信送至太子手中。”
一個太子,一個三爺,這樣的戲碼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應當是皇位爭奪,隻是即便戲碼稀疏平常,對於局中人來說,卻是充滿了危險。
“太子現在身在何處?”
“太虛城之內。”
太虛城不算太大,然而在四麵楚歌的環境下,讓她孤立無援地去找一個刻意隱藏的人,可就極難了。
“蕭公子,你不曾擔心過我是臥底嗎?”
“擔心。一直在擔心。可是除了蕭姑娘你,我別無選擇。爺爺年事已高,又為人死板,小妹機靈勇敢,但是尚且不知人心險惡。我與元魁動彈不得。蕭姑娘柔中帶剛,若是蕭姑娘真心助我們,我有必勝的把握。”
蕭逸之何其聰明,怕是他就一直等著她問這個問題。他雖分析得客觀,其實卻是向她透露了兩個訊息。一為他們的大計非她不可,為此定不會虧待於她,二為不必憂心失敗的下場。
在她身上,蕭逸之的確賭了一把,隻是這一把不僅非賭不可,而且贏麵極大。
不過,蕭薄湘的確會幫蕭逸之,不僅因為他言之有理,更因為他脖子上的那塊玉。
“這信需要何時送到?”
“兩日之內。”蕭逸之抬起袖子,從袖裏取出了另一封信來。
“這封信是最新一封收到的,信裏的圖案是那位大人給的線索。我知道這是件難事,但蕭姑娘你的話,一定沒問題。”
蕭薄湘接過蕭逸之手中的兩封信,“我不能向你保證什麼,但這件事,我一定會盡力而為。蕭公子,還有個問題想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