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守在鏡湖旁的佩著劍的侍衛兵,在無人看見之時,紛紛鬆了身子,犯著困。
鏡湖一片寧靜,湖水被黑夜染得一片漆黑,漂浮在湖麵之上的巨門散發著幽光,往日以風景吸引人的鏡湖,如今美麗依舊,卻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蕭薄湘一行五人站在鏡湖之外的樹下。
“容雅,你們幾人盡量將那些士兵引開,剩下的士兵由我來解決。”蕭薄湘掃了容雅三人一眼,道。
這種事情,不必詳說,容雅、夜疏影和林裳三人,哪個不是聰明人,隻要告訴他們該做什麼,便可相信他們會做到。
蕭薄湘四人解決士兵,便是為了給蕭逸之製造接近巨門的機會。蕭薄湘衝蕭逸之點頭示意,示意行動開始。
蕭逸之回以笑容,是信任,就像蕭薄湘相信容雅三人一定將士兵引開一樣,蕭逸之相信蕭薄湘一定能為他清掃幹淨障礙,他隻管旁若無人般的接近巨門。
很快,容雅三人便引走了大批的士兵,剩下的不過寥寥幾人,蕭薄湘悄無聲息地給這幾人下了迷藥。他們四人的動作很快,做完這些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
士兵的腳步聲,叫喊聲,兵器聲,在鏡湖河岸邊上嘈雜,然而鏡湖裏卻依舊一片寧靜。
一身白衣的男子踏上小舟,夜晚的涼風吹著他的衣袂微微揚起,湖麵孤舟,謫仙身姿,這一幕,不會讓任何士兵看見。
幽光裏,蕭逸之摘下脖子上的玉佩,將玉佩按到了眼前巨門的凹處。
大小正好,巨門卻沒有打開,然而浮現了四個血紅色的字:以血為祭。
蕭逸之取出隨身懈怠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到了玉上,卻不見巨門有任何更多的反應。
他的血,對這扇門無用。這以血為祭所謂的血,指的就是當年穿得沸沸揚揚的巨門之鑰匙的菡萏,不做二想。
小舟從湖中央回了岸邊,蕭薄湘站在岸邊看向蕭逸之,蕭逸之對上她的眼神,搖了搖頭。
“並非一無所獲,先回采蓮院,再做計議。”上岸後,蕭逸之對蕭薄湘道。
“好。”
巨門給出的信息已經再清楚不過了,眼下無疑隻要有蕭逸之的玉佩和菡萏的血,便可打開離開書卷世界的大門。如今,就隻剩下如何取得菡萏的血這一點。
菡萏的身份被三爺知道後,三爺必定對其嚴加保護,以三爺的心機,要在他的眼皮底子下接近菡萏也並非易事。取菡萏的血,還得她親自走一趟。
第二日,蕭逸之的人查出了菡萏的所在,蕭逸之將菡萏所在的趙家的地圖交給了蕭薄湘。
“可要我陪你一起去一探趙家?”蕭逸之將地圖遞給蕭薄湘時,問道。
“不必。”
且不說蕭逸之不適合黑夜裏翻趙家的牆,當他決定一爭天下時,便有了更多要綢繆的事,本不該將時間用在和她一起夜闖趙家上。
蕭薄湘本來打算一個人闖一闖趙家,卻在離開采蓮院之時被容雅逮到。
“我去看看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人是個什麼樣子。”不用過問,容雅也知道蕭薄湘是要去幹什麼。
“她那張麵具都被我識破了,哪還能繼續易成我的模樣。”
“少說廢話,走了。”容雅倒打一耙。
容雅就是想同她一起取菡萏的血,蕭薄湘也不攔著他。容雅同行並不影響她的行動。
趙家圍牆之外,兩個士兵押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子,那女子拚命掙紮著,口中喊著:“你們放開我!三爺不會讓我去當軍妓的!”
“臭女表子,像你這種女人,被三爺賞給底下兄弟的多了去了。你再吵爺打爛你的嘴!”
夜色中,迎麵走來兩個路人,看不清模樣,卻在這兩人經過女子時,女子忽然大聲喊道:“蕭薄湘,你是蕭薄湘對不對!”
“蕭薄湘,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我以後再也不針對你了!”
蓬頭垢麵的女子正是當初的靜雅公主,而兩個路人則是蕭薄湘和容雅。
因著靜雅的突然出聲,兩個士兵將蕭薄湘和容雅也攔了下來。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認識這名罪犯?這種時候在這裏幹什麼!”
“我們兩個正要回家,隻是經過這裏,並不認識她。”蕭薄湘答。
“不認識?不認識她怎麼叫得出你的名字?”
“那肯定是她認錯人了,她方才喊的名字我聽都沒聽到過。”
蕭薄湘不會救靜雅,且不說靜雅是罪有應得,她也不是仁慈之輩。今日她若對靜雅仁慈,等靜雅躲過了危機,多半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不會給靜雅再來報複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