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你問問尊上,尊上是炎龍一族,若為本體戰鬥,便有翱翔於九天之時。翱翔於九天,底下的人一抬頭,什麼都是一目了然,尊上會有想要遮掩的地方嗎?”夜疏影衝蕭薄湘眨眨眼,儼然一副慫恿蕭薄湘去招惹帝景的模樣。
夜疏影自己受著血脈的壓製,不敢得罪帝景,蕭薄湘不同,他將蕭薄湘和帝景的關係看在眼裏。蕭薄湘不僅是帝景的契主,帝景是真的將蕭薄湘當作了夥伴甚至主人在敬重,所以在蕭薄湘危機時刻,他不惜一切強行從沉睡之中醒來。
“夜疏影,你與我契約之後,實力沒有受到限製嗎?我不過一介玄皇,本不該有契下你的實力,若不是禦君絕相助,當時我也沒有十足的信心能在與你的契約過程之中活下來。看你的外貌,倒是還沒至於變成幼童模樣。”
“怎麼可能會有限製。爺還是這寰宇大陸的至強者,想捏死誰就捏死誰。話說你倒是問啊,問問尊上有沒有。”夜疏影也是個劣根性,帝景雖然威嚴,但是他們的主子都是蕭薄湘,帝景再強也不會動他,反倒讓他心裏有那麼點小惡魔的心思。
不用等蕭薄湘回答,帝景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月色下,一張精致俊秀的小臉繃著嚴肅的神色,他尚且什麼都還未說,甚至連眼神都沒給夜疏影一個,夜疏影便已經打消了所有調侃帝景的想法,這尊大神親自現身,夜疏影哪裏還有折騰的膽量。
“汝若是有什麼問題,便直接向吾開口,別將主意打到薄湘身上。”帝景道。
同樣是實力強大的魔獸,甚至此刻,帝景因為被她限製了實力,興許在實力上尚且不如夜疏影,可是言語裏已將帝景與夜疏影的不同體現了出來。
帝景的尊貴深入骨髓,曆來正經的性子也罷,古舊的用詞也罷,亦或者是華貴的著裝與行為舉止,這名男子似乎天生便是為了高貴這個詞而生,他的確將這個詞演繹得淋漓盡致。
而反觀夜疏影,他有十足的高傲,對穿著也極為講究,跟帝景相比卻還少了幾分沉穩與沉澱。
夜疏影大抵活了很多年,也見識了不少世間事,卻不及帝景滄桑。
蕭薄湘猶記得她在魔獸山脈地下宮殿裏看到的幻象,那是在與帝景定下契約之前,這名少年以一人之力與無數人廝殺,因為那一場圍剿,自那以後他沉睡了上百年。他是從冰棺裏走出來的孤獨少年,亦是遭遇了背叛的高貴王者,沉澱在他身上的正是君臨天下的王者風範。
“帝景尊上,我這就回空間去,不打擾你與主子敘舊了。”夜疏影立即很沒出息地縮回了他自己的契約獸空間裏。
“若是白虎再為難你,你便喚我出來。如今我時刻都在為你待命。”紫發的少年神色柔和了一分,話語宛如鄭重的承諾。
的確是承諾。他的話,向來算數,他做的向來比說的多。
“帝景,”蕭薄湘看著如今站在她麵前的帝景,露出了一抹笑容,“看你長大了的模樣,還真是有幾分不習慣了。”
“我還是我,至於那小男孩的模樣,我已記不清那究竟是何時的事了。”帝景也裝了一次傻,充了一次愣,想將自己被變回幼童的黑曆史揭過去。
“你頂著一張包子小臉時,即便一臉嚴肅的神色,也依舊帶了幾分小孩模樣。而今,即便這張少年臉還有幾分稚嫩,卻已是十足的威嚴了。你還是你,我卻無法再坦然地將手放在你的腦袋上了。”
蕭薄湘並非不喜看到帝景長大,倒不如說帝景能夠恢複正是她所期盼的。隻是小帝景大抵再也看不見,也就有了幾分惋惜。
帝景麵上閃過一抹罕見的錯愕,“如今的我,不過與你同高,待到我恢複到成年的模樣,我的身高便足以讓我將手放在你的腦袋上。”
“薄湘,你在為我受到實力壓製而變回幼童模樣而自責嗎?”帝景忽然又問道。
帝景為她做了那麼多,她縱然涼薄無情,也該對帝景充滿感激。她為帝景所做的,不過是與他契下聚魂血契,與帝景契約,想必多得是人類爭破腦袋也希望,所以,說到底還是她欠著帝景。
帝景反倒因她有實力而用不了,她自然心裏存了自責。
“但是,薄湘,我卻慶幸能有這樣的機會。我的過去,你全都不在,我曾經度過漫長的歲月,而你隻是名十八歲大的人類少女。我看不到你小時候的模樣,你卻可以看到幼時的我是如何,年少時的我是如何。我想讓你知曉我的事,希望千年的時光不是你我之間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