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烏承誌做欺世盜名之事?”蕭薄湘開口問道。
老嫗一聲不吭,隻嚐試著逃走,卻哪裏逃得走。
“烏承誌已經徹底完了,可你還是什麼都不敢說,你在怕他些什麼?”蕭薄湘需要的,隻是這老嫗承認幫烏承誌煉器的事。
因為她廢了烏承誌的手,所以如果要證明烏承誌沒有七階煉器師的實力,就隻能靠著老嫗的話語。
老嫗微微抬起頭,蕭薄湘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低下頭,黑帽之下,是一張纏滿了紗布的臉,根本看不見模樣,被露出來的,隻有一雙盛滿了悲傷的眼眸。
“醜八怪,老太婆,可別亂說話!”烏承誌見蕭薄湘逮住了老嫗,遠遠地喊道,分明是威脅之語。
聽得烏承誌的話,老嫗又立即低下頭,分明是怕了,蕭薄湘立即開口道:“你自身是名七階煉器師。本就極為尊貴,不用怕那種三階的老頭子。”
可是老嫗又開始逃跑,根本聽不進蕭薄湘的話。
“如果你害怕說話,我問你的這個問題,你隻需點頭或者搖頭。烏承誌是不是七階煉器師?”蕭薄湘道。
老嫗依舊不回答,隻掙紮著想要逃跑,卻被蕭薄湘堵得死死的,開始發出哀嚎,“嗚——”
老嫗的悲鳴聽來悲傷,圍觀的人裏都有不少為之紅了眼圈。蕭薄湘麵色不變,若是這些人還見識過昨夜烏承誌虐待這老嫗的一幕,隻怕是要潸然淚下了,而她,不是不覺得這老嫗可憐,隻是不打算遷就老嫗的選擇。
要將老嫗從黑衣與層層紗布之中解救出來的人,不會是她,她要做的隻是徹底毀掉烏承誌,而這樣對這老嫗也才是徹底的救贖。
“隻有這一個問題。你必須作答,你若不答,今日便不可能離開這裏。”蕭薄湘麵上沒有半分動搖,她不會因為這老嫗可憐就心軟,她要做的事,必須做完。
“嗚嗚嗚——”老嫗哀嚎地越發地厲害,卻不再做掙紮,因為掙紮不過是白費力氣。
“這老婆婆該不是啞巴吧。別問她了,她太可憐了。”
“是啊,肯定是因為說不了話,才不回答的,放過她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就算占著理,也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吧。”
圍觀群眾之中,不少人開始為老嫗抱不平,埋怨起了蕭薄湘。
這老嫗雖然未曾開口說話,但是蕭薄湘清楚她不是個啞巴。她是個醫者,還不至於這種程度的也分辨不出來。但是她看得出來,其他人看不出來,就如她不會心軟,其他人卻輕易地心軟了一樣。
她固然可以不在乎旁人的想法,但是此刻旁人若倒戈向烏承誌那一邊,她就別想毀了烏承誌了。這種時候,她不得不顧及群眾的心理。
“我知道你能說話,但是在此地你若不將真相公之於眾,繼續幫烏承誌作惡的話,你也注定隻能一輩子藏在烏承誌的陰影裏,戰戰兢兢,不見天日。”
蕭薄湘說著,上前抓住了老嫗的左手。
老嫗驚得趕緊想收回左手,蕭薄湘便已將她的衣袖掀開,這隻昨日受傷的左手,根本沒能好好醫治,一片血肉模糊,連骨頭都依稀可見。
這隻手驚呆了眾人,膽小的女子甚至嚇得差點哭出了聲。
“嗚嗚嗚——”老嫗拚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卻見蕭薄湘取出了藥草,當場嚼碎了敷在老嫗的左手上,遮住了可怖的景象,又從自己的衣袖裏取出一卷紗布,動作熟練地替老嫗包紮好。
她是名醫師,這一刻所有群眾都能如此相信。因為蕭薄湘隨身帶著隻有醫師和經常受傷的人才會帶的東西,而她看上去不像是成天在生死之境中掙紮的人。而這些人不知道,她既是前者,也是後者。
蕭薄湘的動作使老嫗漸漸平靜了下來。這隻左手傷成這樣,無論碰不碰,定然都是很疼的,可是老嫗沒有半分疼的反應,分明是承受慣了這等疼痛。
“光這樣包紮,根本不夠。肉要生好,也不知還要多久。”蕭薄湘將紗布放回衣袖裏,一邊道。
像著老嫗這樣的人,想要逼她說出真相,真是太難了。而她能做的,也隻能是先讓她卸下防備。
“但是,就算要花上很長時間,大多數傷還是會愈合好。大多數悲慘的過去,也能消逝於時間的長河之中。隻要不是讓傷口腐爛著,不去醫治。你想要一直任由你的傷口腐爛著,還是讓我為你醫治?”蕭薄湘舉起老嫗那隻包紮好的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