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曲歌完成針灸後,蕭薄湘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天已經徹底地黑了。
“我明天再來,今天就先走了。”蕭薄湘收好神農金針,便轉身踏出了大門,禦君絕也立即跟上。
曲歌望著眾人離開後空蕩蕩的房間,神色黯然。有些人成雙成對,身邊熱鬧,而他卻始終孤身一人。
出了曲歌的宅子,蕭薄湘和禦君絕走在大街上,與白天的人來人往不同,夜晚的街道上罕有人跡,除了月光之外,便靠著道路兩旁的人家裏頭出來的光亮才勉強照亮了腳下的路。
走了沒多久,淨真帶著一群達摩寺的人便與蕭薄湘和禦君絕分道揚鑣了,他們有他們的住處,與兩人的方向不同。
“你難道不是應該和那群人一起走的嗎?”蕭薄湘道。
“薄湘,你在哪兒,哪兒才是我的容身之處。”禦君絕麵上是帶著笑容的,盡管黑帽將他遮得嚴嚴實實的,讓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蕭薄湘此刻有此言,分明是已經默許了他跟著她。這便是最令他覺得高興的事。
“動聽的話你真是信手拈來。”蕭薄湘無奈。
“我這是真摯的話由心而發。”他大概是把這輩子對他人的寡言省下來的話,全都留著對蕭薄湘說了。
“今天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怎麼說我一個女學員,宿舍裏住了個男的,被人知道了,還不知又會冠上什麼樣的名頭。”雖說她以前在中州學院也沒什麼好名聲,她自己也不在意中州學院的人怎麼看她。
禦君絕突然轉身開始倒走,走在了蕭薄湘的前麵,一瞬不瞬地看著蕭薄湘,“我可以在我們的宿舍周圍布下結界,讓別人都無法看見我們宿舍裏的情況。”
“是我的宿舍,不是我們的。”蕭薄湘糾正。
禦君絕裂嘴,不管說法如何,看來暫時蕭薄湘是不會將他趕出去了。
“禦君絕,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第一次見到禦君絕的時候,她以為禦君絕是在避人耳目,躲避追殺。如今看來,是她想錯了。因為這一次禦君絕來寰宇大陸,並不需要躲避敵人。
“因為我怕太陽。”這是他與生俱來的病,雪發三千,麵容蒼白,這些都是他的病。而其中一樣便是,曬不了太陽,曬久了他會受不住。
所以在蒼茫大陸上,都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排了百曉風雲榜的那一位,大概就是少數有幸看到禦君絕模樣的人物之一了。
聽到這個答案,蕭薄湘伸出了手,摘下了禦君絕的黑帽,露出他原本的模樣來。
雪色長發瞬間滑落,與黑色的衣服對比鮮明,那雙淡紫色的眼眸一直望著她,讓她似乎能明白他倒走的原因。
倒走,才能一直看著她。他會珍惜能看見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是月光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吧。”蕭薄湘看著眼前人完整的容貌,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
“嗯。”禦君絕點點頭,看著蕭薄湘的笑容,他也笑了。
兩人一前一後,一正走一倒走,走過長長的昏暗的街道。禦君絕看著蕭薄湘,蕭薄湘葉看著禦君絕。
四下裏一片寂寥,蕭薄湘卻忽然看見迎麵街道的盡頭,出現一名身著紅衣的男子。
遠遠地,她似乎看見了他嘴角勾起的那抹陰毒的弧度。
一道紫光亮起,那是紫色的玄力,竟是衝著他們二人這邊來的!
蕭薄湘的腦海裏,立即便想起一號人物來——赤炎玄帝仇陽。仇陽與她有過節,所以他想攻擊的人絕不是禦君絕,而是她!
“禦君絕,讓開。”
仇陽是她自己要親手解決的仇敵。以往,她曾想以玄皇之力打敗這名玄帝,雖然此刻她還隻有一星玄皇的實力,要跨階打敗玄帝極難,可是她要試一試。
禦君絕自然感覺到了身後的那道攻擊,不過區區玄帝實力,他也沒放在眼裏,所以才不動聲色,卻沒料到蕭薄湘會讓他讓開。
怎麼說他的實力也擺在那裏,有什麼攻擊來了,蕭薄湘哪裏需要為他擔心,何故要讓他讓開?
不過,既然蕭薄湘這麼說,禦君絕自然也就照做了。雖然閃身到了一旁,他的袖中白色的玄力卻已亮起,隨時要反擊那不自量力的玄帝。
蕭薄湘抽出縱雲劍,身上的藍色玄力溢滿,便在禦君絕驚訝的目光下提著劍衝向了仇陽。
蕭薄湘隻是個玄皇,何故要去和一名玄帝拚命?就算是蕭薄湘,也會因此而遍體鱗傷吧。
禦君絕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親眼看著蕭薄湘在自己麵前受傷的,又不是受到了限製無法出手,此刻的他就在這裏,要滅掉一名玄帝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