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不明白柳舟要一塊玻璃做什麼,不過柳舟也沒有告訴他。
他隻是命人將那塊玻璃好生放好,等明天天亮之後,再做打算。
一夜無話。
次日天亮之後,很多被盜人家紛紛來縣衙領去他們被盜的東西,當然,在他們領去東西的時候,少不得要高呼柳舟青天大老爺。
整件事情,忙了一個上午才完。
而忙完之後,柳舟命人去找來了一些汞。
這個時代,汞雖然不易得到,卻也並非沒有。
當衙役將汞拿來之後,柳舟又命人將那塊玻璃給抬了出來,而後將那些汞慢慢的塗抹在玻璃一麵,如此做完,待汞幹成形。
再將玻璃立起來,就成了一麵鏡子。
在場眾人站在鏡子前,隻見鏡子中有另外一個自己,且清晰非常,連有多少跟眉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眾人皆是驚歎。
以前,大家用的基本上都是銅鏡,可銅鏡就算做工再精細,看起來也是模糊的,可以說,大家從來沒有認認真真仔細想想的看過自己的容貌,可此鏡子一出,大家卻是將自己的容貌全部都看了個清楚的。
“大人,您真乃神人,一塊玻璃,隻塗抹了少許汞,竟然就成了鏡子。”
稱讚之人很多,柳舟卻並未失去自我,因為對他來說,這隻是很基本的東西罷了。
“好了,曹典吏,你派人將這鏡子給年順年大人送去吧,就權當本官送給皇上的禮物。”
曹玉有些欣喜,道:“大人這個寶貝當真是獨特非常的,皇上肯定會喜歡。”
說完這些稱讚的話後,曹玉將鏡子小心翼翼的給年順送了去,而至於年順如何送給皇上,以及送不送皇上,柳舟就不想管了,對他來說,那實在是一件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
鏡子給年順送了去,柳舟的生活本應該恢複平靜的,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年順送來的,在信中,年順對柳舟獻的鏡子很滿意,並且已經派人運往了京城,而除此之外,年順還說了另外一件事情。
端州血硯。
年順說,有人向兩江總督尹善報信,說柳舟手中有一塊端州血硯,而尹善聽說之後,已經展開了行動。
有關端州血硯的事情,年順就隻說了這麼多,而更多的,他也不知道,隻不過囑咐柳舟,一切小心。
看完信之後,柳舟很是吃驚,端州血硯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什麼人會向尹善告密?
秦雲嗎?
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端州血硯是她的,她怎麼可能向尹善告密,而且自己敗了,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
柳舟一時間有些迷茫,他實在不清楚自己得罪了什麼人,竟然引得別人這般陷害自己,柳舟將信拿起來又看了幾遍,而後將信給撕成了粉碎。
從信上來看,這個年順對自己還是多有幫助的,可能他認為自己也是和珅一黨的人,不想被尹善抓住把柄吧。
隻是此時柳舟想要躲過此劫,單憑年順還是不行。
幾番思索後,柳舟一狠心,將早已經藏好的端州血硯又給拿了出來,然後給砸成了粉碎。
端州血硯本是無價寶,可惜這個無價寶現在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既然如此,柳舟是一點不介意毀掉它的。
而就在柳舟毀掉端州血硯之後,他急匆匆去了程府。
見到秦雲之後,柳舟將這件事情跟秦雲說了一遍,然後問道:“端州血硯的事情,都誰知道?”
秦雲也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道:“端州血硯一直放在程府倉庫中,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我之外,就隻有老夫人了,不過老夫人從來不曾離開過府,她也絕對不會陷害大人的。”
柳舟微微凝眉,他對於秦雲所言,自然是相信的,隻不過他覺得秦雲還是疏漏了什麼人,知道端州血硯的人,一定不止她跟老夫人兩人。
秦雲的臉色微微有了變化,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柳舟見此,連忙問道:“可是有什麼發現?”
秦雲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柳舟見秦雲如此,多少已經明白,秦雲的確想到了什麼,可是她並不準備說出來。
“既然如此,本官就先告辭了,端州血硯已經被本官給毀了,所以程夫人大可放心。”
柳舟離開程府的時候,微微凝了凝眉,從今天秦雲的表現來看,他很清楚秦雲已經知道了那個人是誰,可是她沒有說,那麼就柳舟所知,那個人恐怕隻有一個,那便是元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