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並不好當,當好自己就行,而要當好自己,就要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情。
柳舟覺得廣西之行勢在必得,所以他就來了。
進入廣西地界後,石龍地盤的土司首領石為龍便派人來迎接了,他們雖然明白柳舟和十七貝勒的用意,可該有的客套還是有的。
迎接的時候,正是那日下午。
天寒,且似乎有雨,也可能是雪。
柳舟和十七貝勒一行人來到石龍城外後,便命大軍在石龍城外安營紮寨,而隻帶一部分親兵入城,石龍城是石氏土司的地盤,整個城池都是他們的,這裏的百姓也有做生意的,隻是每年都要上繳很多的稅,對於這裏的百姓來說,他們的生活很苦,一年忙到頭,不知道能不能填飽肚子,而他們卻又不得不做,因為不做,是真的填不飽肚子的。
時以冬末,離新年更近了些,街上雖有喜慶,可這喜慶卻讓人覺得不那麼真實,而街上更多的,還是那些為了生計而顧不得迎接新年的百姓,亦或者說是農奴。
對於他們來說,若是不做工,就隻有餓死。
領柳舟和十七貝勒他們進城的侍衛並無這樣的想法,他是土司的人,他的地位比這些百姓自是要高很多,他可以隨意淩辱這些百姓,而他有時甚至十分享受這樣的淩辱。
當一個人可以隨便決定人生死的時候,他的本性最是容易露出來。
走過長長的長街,他們進入了石氏土司所在的宮殿,他們的宮殿自然無法與京城的紫禁城相比,但也是難得的大,難得的繁華了。
柳舟和十七貝勒等人進入之後,更覺其富麗堂皇。
“幾位大人,我家土司正在客廳等候,請進吧。”
客廳確有人等候,有兩人,一老一少,老的身材矮小,且胖,小的卻十分英俊,老的見到柳舟和十七貝勒後,連忙起身迎了上來:“欽差大人和十七貝勒遠道而來,想必十分勞苦,在下已命人備好酒菜,先為爾等接風洗塵如何?”
說著,又向眾人介紹:“這位去犬子石虎。”
年輕英俊的少年上前來淺淺一笑,向柳舟和十七貝勒行禮。
十七貝勒微微頷首表示回禮,而後望向石為龍道:“我等長途跋涉而來,確有些累了,不過有些事情,本貝勒……”
十七貝勒還想再說,卻突然被柳舟給製止了。
“請石土司將飯菜端上來吧,本官一行人確有些餓了。”
對於柳舟的話,十七貝勒很不能理解,他們來這裏不就是要解放那些農奴的嗎,可柳舟怎麼不讓他說?不過十七貝勒永璘雖然不解,可卻並非笨人,既然柳舟都這麼說了,那他隻需要按照柳舟說的去做便是。
石為龍眼睛有些小,本來聽到十七貝勒的那話後已是雙目微凝,令人生寒,可 柳舟此話一出,卻又立馬笑了起來:“好好,幾位請坐,我這就命人將飯菜端來。”
柳舟頷首,而後向十七貝勒他們幾人望了一眼,並且率先在客廳坐下,不多時,已經有人將飯菜端了來,這些土司平日裏生活很是豪奢,款待客人自然更是如此,因此飯菜之豐盛,當真是超出了眾人想象的。
而這些土司,似乎並沒有假裝貧窮的意思,他們向來如此,如果朝廷的人看不慣,來跟他們拚就是了,如果生活不能隨意,當這土司做什麼?
飯菜很不錯,上來之後,柳舟也不做任何疑惑,是拿起筷子就吃,十七貝勒永璘和兩廣總督羅保見此,也不好多言,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酒過三巡,柳舟與那石為龍已是聊開了,石為龍也表現的很是不錯,好像跟柳舟十分投緣的樣子。
如此吃了個半飽後,柳舟笑道:“石土司在這個地方,可真是逍遙似神仙啊,讓本官都生出絲絲羨慕來呢。”
石為龍聽到柳舟這樣說,連忙笑道:“柳大人若是真的羨慕,不然就留下來,以柳大人的身份,混的肯定不比在下差。”
柳味笑著搖頭:“可惜啊,本官身有皇命,責任重,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
兩人這邊聊著,直到黃昏後,柳舟這才起身告辭,而這個時候,外麵竟然飄起小雪來,雪花晶瑩剔透,倒真是美麗至極的。
而雪落後,天氣更寒了一些,柳舟抬頭望了一眼飄灑的雪,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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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舟離開後,石虎來到石為龍跟前,道:“爹爹,這十七貝勒和柳舟來者不善啊,我們何必跟他們好言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