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紀樊希也暗暗為顧靚靚捏了一把汗,而這個時候,她已經又排除了兩塊玉牌,黑色的木匣裏也隻剩下了最後三塊。她的眉頭越鎖越深,要想從中挑選出最頂級的翡翠,絕非易事。
紀俊彥則將雙手負在身後,始終微笑著她。
顧靚靚糾結了許久,最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起中間那一塊玉牌,轉過身對紀俊彥說,“Cindy老師,我選擇這一塊!”
紀俊彥諦視著她手裏的那一塊玉牌,輕吟,“你確定了?”在她鄭重地點頭後,他裂開嘴笑了,“很好!這一塊確實是這裏最頂級的玉牌,它產自緬甸的帕崗,是著名的老坑種翡翠。”
聞言,一旁的紀樊希也暗暗籲了一口氣,這是他最所樂見的。不過,他心裏也分外好奇,顧靚靚這丫頭究竟是怎麼猜中這塊玉牌的?
身為當事人的顧靚靚也落下了心中的大石,獲得Cindy老師的肯定,無疑是至上的光榮。
“你如何確定是這一塊?”紀俊彥繼續問。
她想了想,回答,“可能是感覺吧!”
他捋須,笑答:“那你的感覺還真準!”
“Uncle,靚靚這算是過關了嗎?你要收她嗎?紀樊希迫不及待地開口。
“不慌!”他淡定說,“玉石設計向來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要設計一塊玉石,必須先得讀懂它。”說完,他轉身走向其中一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小錦盒,繼續道,“我這兒還有一塊未經打磨的玉石,你拿回去仔細研究,下回過來時告訴我該怎麼設計。”
紀樊希隻瞟了那個錦盒一眼,臉色突變,眸中有著震驚,“這不是產自玉龍喀什河的和田玉籽料?”
“你沒認錯,這確實是一塊特級和田玉籽料,質地細膩均一,半透明狀,基本無任何雜質,它是我六年從一位新疆珠寶商人手裏買的,這些年一直放在錦盒裏沒有動過,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了。”
他諦視著她,眉目含笑。
顧靚靚雖然不太懂玉石,可是這和田玉的名頭,她還是有所耳聞,自古就是進貢給帝皇的東西,當然價值連城,名貴非凡。這個Cindy大師還真是琢磨不透,這麼貴重的東西居然就這麼交給了她。
見她呆滯在原地,紀樊希伸手推了推她,“別傻站著,把東西接過來啊!”
“可是我完全不懂……”她尚在猶豫。這麼貴重的和田玉交給她設計,若是有任何差池,她怎麼擔當得起?
“有我在,怕個毛線啊!”他白了她一眼,吼道。叔叔既然拿出了和田玉,證明他已經認可了顧靚靚,這可是難得得好機會。
紀樊希既然都這麼說了,顧靚靚也不再推脫,她硬著頭皮接過了那個錦盒。之後,紀俊彥推說自個有些累了,於是就打發他們兩人走了。等出了別墅,紀樊希提醒道,“和田玉的價格現在被炒的很厲害,這塊又是極品,少說也得一百多萬,你記得小心存放!”
她拿著錦盒,認真地點頭,“我會的。”
稍後,他們回到了車裏,紀樊希發動了車子,在調轉車頭時,他發現顧靚靚低著頭,正拿著一塊玉牌發呆,他眼睛尖,一眼就識出這是一塊極品玉。他馬上開口詢問,“這玉哪裏來的?”
“這是遺物。”陸子沂告訴過她,這是他母親在臨終之前交給他的,是他父親給他母親的定情之物。
“你父母的?”他看過顧靚靚的簡曆,知道她父母雙亡,來自城郊的一家孤兒院。
她沒吭聲,紀樊希也就當她默認了,畢竟是人家的傷心事,他也沒再多問。
而她則繼續把玩著那塊玉牌,其實她完全不懂翡翠,今天若不是有它在,她根本不可能找出最頂級的玉牌。算算時間,這塊玉牌跟在她身邊也有十五年了,寂寞難眠的夜晚,孤立無助的窘困,悲傷難過的時候,她都是摸著玉牌一個人硬撐下來,因為這是她僅存的一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