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窘迫，不再應話。
陸子沂再移動了視線，最後目光落在了一本銅質相冊上，詢問著，“介意我看相冊嗎？”
她點頭。
他走了過去，拿起相冊，恣意地開始瀏覽，第一張照片是一家三口，站在這對年輕夫婦之間的是顧靚靚，模樣還是八歲時，穿著那個時代特有的棉布裙，紅色的小靴子，估計那時她才剛被他們夫妻給收養。他再翻了幾頁，顧靚靚漸漸長大了，她剪了齊劉海，穿著整齊的校服，笑得很開懷。越來越往後，差不多都是他們母女的照片，那個男人甚少再出現了。
顧靚靚瞧出了他眼裏的疑惑，解釋道，“我剛入這個家時，我養父還是挺喜歡我的，對我也挺好的。可是沒過幾年，他做生意被人騙了錢，之後便一蹶不振，整天酗酒。他喝完酒之後，脾氣就會變得很糟糕，經常拿我們母女出氣！可是酒醒後，他又向我們母女道歉，保證下次不會再犯！這麼多年下來，我們也差不多麻木了。”
“為什麼不采取法律措施呢？”
顧靚靚斂下了雙眸，輕聲回答，“我勸過母親跟他離婚，可是我母親太過善良了，一而再地對他忍讓。後來有一次，他將我母親的腦袋都打出血來，住一個禮拜的醫院，那時，我們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這個惡魔。”
“然後呢？”
“然後……”她囁嚅著唇，接下去的話，又會刺痛她的心，她不知該怎麼開口。
陸子沂伸過手來拉她的手，柔聲安撫，“靚靚，沒關係，你若是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的！”如果那些塵封的回憶帶給她的隻有傷害，那麼，他願意永生不再提起。他寧願當成什麼都不知曉，尊重她所有的選擇。
“我……”她閉上了眼睛，那些痛苦的往事，她確實不願意再提起。可是……
她吐出一口氣，神色淒然，聲音幽然，“因為離婚之事，養父的心情變得很糟糕，又開始酗酒了。我記得那天是禮拜五，我從學校放學回來，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之後那個人就回來了，他喝的醉醺醺的，看見我之後便開始罵罵咧咧，說我是拖油瓶，說我給他帶來黴運，罵我怎麼不去死呢……”
陸子沂馬上擁緊了她，製止她再說下去，“別說了，靚靚，別說了……”
“他對我再不好，我也將他當成養父，可是我真的沒想過這個人竟然會……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可在法律上他是我爸爸啊！我……”她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陸子沂見安撫不了她，隻能采取別的方法——他低下頭，吻上了那雙不斷翕合的嘴唇。
他深情地吻著她，感受到她猛然僵硬了身體，他以為她會反抗，沒想到她卻順從地貼近了他的身體。她的嘴唇微張，他的舌頭便靈巧地探入其中，吸吮著關於她的味道，太久沒有嚐到她的滋味，他十分地想念。
顧靚靚雖厭惡男人的碰觸，可是這個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她唇齒之間，她反而找到了安全感。或許，這是情愛的力量，對於他，她厭惡不起來。
兩人就這麼擁吻著，甚至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靚靚，你們回來了嗎？”這時，門外傳來了林蕙蘭的聲音，顧靚靚一驚，迅速地推開了陸子沂。她低下頭，紅霞染麵，尷尬地拿手擦拭自己的嘴巴，道，“我去找我媽！”話音未落，她便一溜煙地跑了。
陸子沂站在原地，拿手碰觸自己的薄唇，上麵還有她的餘溫。
從她的反應來看，這一次，他真的確定了一件事——顧靚靚的心裏確實有他的存在，他不由一陣雀躍。他曾經以為在這場愛情之中自己一直在唱獨角戲，現在才明白，愛情其實是相互的，他在愛著她的同時，她也正為他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