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了？”她咬牙切齒道，“我恨不得他下十八層地獄呢！”
“我不信！你連流浪街頭的小貓小狗都會悉心照顧，試問一個這麼有愛心的人，怎麼可能會殺人？”
她別過臉去，神色淒然，“人是會改變的！”
“我知道人是會變的！但是變化不會這麼快！”他抓緊了她的手，祈求
地說，“靚靚，你告訴我真相好不好？”
麵對他真摯的表情，她也有一瞬間的猶豫。可是……她堅定地說：“真相就是我殺了徐誌偉。”
陸子沂當下就傻了眼，在他的認知裏，靚靚應該是無辜的受害者，沒想到她竟然親口承認自己殺了徐誌偉。那些詫異，震驚，驚訝，茫然，各種各樣的情緒瞬間全都湧了上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他說：“靚靚，我會幫你找最好的律師幫你辯護！你一定會沒事的！”
顧靚靚低下頭，語氣淡淡的，卻充滿了哀傷，“子沂，我這種人是沒得救了！你還是早點放棄我吧！”
“不可能！”
他怎麼可能會放棄她呢？
顧靚靚對他來說，早就成為了生命的一部分，怎麼也不可能割舍掉了。
他的堅定，令她不忍。
“子沂……”
“不好了，靚靚你快跑，警察來了……”尚在門外把風的阿飛突然大聲喊道。
聞言，房間裏的兩人立刻麵麵相覷，他們知道警察遲早會找到這裏來的，隻是沒料到會這麼快，連一個晚上都沒熬過。
顧靚靚站了起身，她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肅然，半會，她說，“子沂，你走吧！待會警察發現你，外麵的媒體又不知道該怎麼寫你了。”
他緊緊地扣住她的手，紋絲不動，他堅定道，“靚靚，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
“嗬嗬……”她輕笑了兩聲，可笑聲裏多了幾分悲愴。
顧靚靚仰起頭，對上陸子沂的眼，那一眼之中，飽含了各種各樣複雜的情感，或許不舍，或許難過，或許……然後，她輕聲說，“子沂，其實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走下去，可惜天意弄人……”
她一個人坐在這裏一個多小時，想了許許多多的的事情，最後才確定，原來這一切都是命。
命中注定因為一年之差，她就被他人收養，與他擦肩而過。
命中注定因為一場大火，她的資料被毀，與他斷了聯係。
命中注定因為養父出現，她原本如履薄冰的婚姻土崩瓦解。
這一回也是如此，命中注定，她會有牢獄之災。
而他跟她，命中注定也會分開。
“靚靚……”他張了張嘴，她卻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警察來了，我得去自首了！我媽在第三人民醫院，以後就拜托給你照顧了！”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他篤定道。
顧靚靚沒有吭聲，而是推門走向屋外，那裏早就站著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察。一見到顧靚靚，領頭的警察便開口說，“顧靚靚小姐對吧？我是J區中隊的劉警官，有一樁命案需要你協助調查，請跟我們回局裏一趟！”
顧靚靚點頭。
警察們帶她一道下樓，之後上了警車。
那天晚上，陸子沂一直跟在警車後麵跑，如同多年之前，那個穿著紅色小皮鞋，跟在車子後麵拚命跑的小女孩。
那天晚上，陸子沂一整夜未眠，人生第一次嚐到了無能為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