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歐陽戒備的打開大門,率先踏進屋裏,惡貫滿盈的囑咐大家換鞋,要不鞋上的淤泥弄的滿地都是,媽媽回來他沒法交代。
周歐陽家並不大,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家裏的物件還是老以前爺爺活著時備至的。雖然家裏小,但是周歐陽的媽媽喜歡幹淨,把家裏整理的井井有條,估計與她當環衛工人有關。
炮哥帶領眾人陸續換鞋跟著他進入房間,可是人太多拖鞋不夠用,於是很多人便大方的赤腳進去,沒一會兒陣陣腳臭味排擠掉屋裏的空氣。周歐陽無奈,打開窗通風,希望在媽媽回來前盡快結束。他皺眉問炮哥接下來要如何。
聽從炮哥的安排,家裏的碗全部從廚房裏抱出,直到茶幾擺滿,又拿出平日爸爸喝的紅星二鍋頭,一個碗裏滴答點。大家紛紛圍成圈跪下,一人端著一個碗。
“我炮哥在這裏起誓,今天我們眾人在這裏正式結拜為兄弟,以後大家有難同當,情同手足,袖手旁觀者大家一同鄙視他。”也不知道炮哥這番話從哪裏搬來的,一套一套,挺像那麼回事。
炮哥率先咬破手指頭,碗裏滴了一滴血,仰脖一口悶。
“真他媽辣,但是爽!”
大家紛紛效仿炮哥,有幾個同學咬破了手指頭,周歐陽心想,要流血多疼啊,但是不能壞了規矩,一時之間他拿不定主意。大家陸續仰脖喝酒,他蒙混過關加入隊伍。
炮哥滿意的瞧瞧這群不諳世事的高中生,像老大哥一樣頻頻點頭,目光停在周歐陽身上:“你家有炮仗沒?放炮慶祝慶祝。”這群小兔崽子一旁起哄,要求放炮慶祝,以此留念。
“炮哥,不要弄那些形式主義,要慶祝就幹點真事,那才是兄弟呢!”周歐陽腦筋轉的快,放炮這是要死的節奏嗎?
“對對,歐陽說的對,我看咱們還是要幹一件風光的事情,慶祝呀!”但是炮哥思慮許久也沒有主意。
周歐陽突然想起李倩倩對他的嘲弄,便提出想法捉弄捉弄這小妮子,太放肆,太目中無人了,可是好男不跟女鬥,一介弱女子被一幫男同學欺負是不是太不憐香惜玉了?
炮哥認真聽完他的想法,眼神瞟了一眼大家說:“現在是什麼社會,現在是男女平等的社會,我已經打聽過了李倩倩,她爸爸是房地產老總,媽媽是大學教授,家裏非常有錢,那更要放開手腳啦!”周歐陽根本不考慮那麼多隻要事能成就行。
炮哥當場拍板明天就付諸行動,要李倩倩好看。
這時有人忽然放聲大哭,剛開始是輕聲抽泣,後來索性扯著嗓子嚎叫,周歐陽納悶看見鬼了還是咋地,哭出聲來的同學終於道出緣由:“手指疼!”
炮哥拿在手裏的碗“哐當”被他扔地下,於是起了蝴蝶效應,一甘剛剛結拜的兄弟,都一股腦把碗摔到周歐陽家的地板上,他欲哭無淚,但是心裏已經問候了炮哥八輩祖宗。
“哭個屁啊!別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說出去不嫌丟人呀?要知道我們都是男人……”周歐陽哆哆嗦嗦捧著碗,炮哥洗腦的話他一句沒聽進去,他苦惱的是今天跑到誰家躲躲。
“哐當”,哭泣喊疼那哥們得到炮哥的教育立馬重複他們的動作,破碎的碗片一個個紮在周歐陽的心上,他終於忍無可忍。
“都他媽給老子滾,要鬧滾回家鬧去,本大爺伺候不了。”周歐陽已經發怒發飆發狂。
什麼兄弟要肝膽相照,兩肋插刀,說的多好聽,就這點素質還論兄弟。周歐陽已然忘記諂媚著要求炮哥整李倩倩的事情,當人走後,他氣氛地關上門,轉身瞧著家裏狼藉一片,混雜腳臭味、煙味、酒味,地板砸了好多坑,他終於沒忍住無助的抱頭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