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寐,想站在香樟樹下抬頭仰望樹葉飄搖,陽光穿過縫隙照在他略微滄桑的臉上,世界開始斑駁,天地混沌。
有時候特別想做的事情總不能隨願,不是因為不想而是時間不對,或者機會已經遠離沒有把握住而已,像掉落萬丈深淵,天地不應。黑漆漆的夜包裹著一切,他如此的發呆……
半夜臨醒,穿衣起床,晨曦沒有跟他招手,獨自一人推著自行車在空曠的路上遊走,突然寂寥侵襲,特別需要人群的撫慰。網吧的霓虹依舊閃爍,一排排戴著耳機玩遊戲的人群終於撫摸他脆弱的心靈,可是沒多久夾雜著煙味熱浪灼傷眼球,實在按捺不住終於還是騎車離開。
要是有人陪他聊天該有多好?即使隻是寂寥的緊挨著互相不說話也好。左右飛馳,無暇顧及路口是紅燈還是綠燈,一溜煙便穿過,差點跟一輛出租車相撞,身後傳來“要死呀!”“著急投胎啊!”,他在逃避什麼,頭也沒回消失星空裏。
不知不覺山地車孤零零啃食夜的空氣,坐在火車站出口的地方觀察來往急匆匆的陌生人,全部都是疲倦的神色,大概是舟車勞頓的緣故吧?
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音樂盒,準備聽首歌曲打發無聊的時間。男人應該都愛搖滾吧?《夢回唐朝》說到底倒是挺合他胃口,似乎偏向女生鍾愛的類型嗎?未必!
騎車勞累於是便推著走,忽然發覺它真是一個累贅,到底還是喜歡一個人,偶爾出現的需要異性安慰的時刻真是少之又少,甚至到那天為止從未出現過。
“你好!能一起走嗎?”聲音從左側傳來,伴隨天空隨之而下的小雨。
聽聲音明明是一個女人,可是她隻是站在那裏,樹木下的路燈射到她的身上,影子與地麵緊貼,她一動不動,以至於看不清她的模樣,好似她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你好,能一起走嗎?”他終於發現她嘴角的蠕動,確認是跟他對話。
“那就一起吧!!”
沒有問清行走的方向,隻是雨聲開始逐漸加劇。
“滴滴答答!”
“轟轟隆隆!”
“嘩嘩嘩!”
天橋底下支住自行車,扭頭瞧見她坐在幹燥的地麵上,走近,她身邊一同坐下。
“鮑勃迪倫被人殺了!”她兀自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低著頭。
周歐陽不知道要是擱別人身上會如何回答,但是他對鮑勃迪倫還是明白一星半點的。他是美國披頭士樂隊主唱,跟一個什麼美子的日本女人結婚,當天有一位攝影師給他們夫妻拍了裸體藝術照,此後他出門沒有三個小時就被人用槍射殺了。
但是不知道如何接口隻是“哦”一聲。
她忍不住的歇斯底裏“是誰殺了他?為什麼要殺他而不是別人?真他媽混帳東西。”
他隻想離這個女人還是女孩遠一點,因為即使挨這麼近即使瞪眼瞧著也辨不出她的樣子,並且語氣這麼憤懣。
她開始可勁撓自己的頭發,如果有頭發的話應該是這樣,隻是開始沉默。他打掉疑慮鼓起勇氣張嘴道:“好……好像警察在抓住凶手時,他隻是在看書,說那本書就是給他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