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思緒繁雜，即使耳朵裏是催眠的音樂都不起作用，似乎周公掉廁所正清理身上的穢物，抽不開身顧及等待他的人，所以苦痛，苦痛到腿抽筋，像死亡的節奏。
“咚咚咚”周歐陽家裏響起敲門的聲音。
歐陽媽媽睡著時很容易被驚醒，聽到響動，下床穿鞋，打開昏睡的燈，隨口問了一聲“誰啊？”
門外靜悄悄沒人回話，難道是對門有人回家？估計有這個可能，她扭身朝房間走。“咚咚咚！有人嗎？”確認是敲打她家房門的聲音，叫門的是女人的嗓音，恍惚聽不清是誰，半夜有人敲門，問話也不說，隻是一味地叫開門，周歐陽南下打工家裏徒留她一人，自然引起她的警覺，臉龐變得猶豫，但還是問了一句：“到底誰啊？”
“請開門好嗎？我是周歐陽同學的媽媽，能打開房門嗎？”一聽就是位有禮貌的人。
周歐陽媽媽放下警惕，邊開門邊疑惑，歐陽剛走怎麼湊巧有人來，難不成中途發生意外，甩甩頭，扔掉不切實際的想法，終究還是開門。
來人正是李倩倩爸媽，倆人坐到他家沙發上，張雅馨率先說了句：“你家真難找，問了好多人才找到。”說完環視一圈，房間的確狹小，隻是倆人都沒有脫口而出。
歐陽媽倒了兩杯白開水擱茶幾上，示意他們喝，倆人謝過，但是很久沒有動作，張雅馨瞥丈夫一眼，點點頭，然後便低下頭不說話，看來事情還要從李功成嘴裏吐出。
“那個，非常抱歉半夜打擾您，隻是迫不得已，請問周歐陽在家嗎？”屋裏冷清清，沒見到其他人，於是問道。
“哦，他不在，有事您就說。”她狐疑不斷，從倆人進門到開始聊天，實在搞不懂所為何事？但是她也不敢直接問，時間不早，他們會先著急。
“哦，不在啊！他什麼時候回來？”李功成問題一個接一個。
“您要是有事就明白說，找他有事情嗎？還是他又欺負同學。”歐陽媽媽瞧倆人穿著不凡，說話又這麼客氣，估摸著肯定是有錢人或者有教養的人，如果她知道麵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使絆子逼迫兒子沒學上，一定會邀請他們出門吧？話又說回來，欺負同學根本不可能，因為他已經開始迎接新的環境，學校已經在身後遠去了。
“是這樣的我們想找周歐陽單獨談，您看可以嗎？”張雅馨接過話茬，堅決見到周歐陽才能說明白。
“估計不可能了。”
“為什麼？”兩口子異口同聲。
“他去南方打工了，今天剛走。”
“不會吧？”這下輪到夫妻倆傻眼，時間安排不對，歐陽前腳走，他們後腳來。
張雅馨頓時沒了主意，準備打退堂鼓，身邊李功成一樣神色，開門的瞬間，張雅馨想到女兒祈求的眼神，轉眼好不容易找到他家，不能輕易放棄，沉口氣，不放棄希望：“請問，您能叫他回來嗎？我們有非常著急的事情，我女兒非常需要他。”不爭氣的眼淚眼眶裏盤旋，家裏這步田地，女兒唯一的要求，她無力承擔。
歐陽媽媽手足無措，楞楞的不知所以然，晚上風風火火來，張口就是找歐陽，有事也不跟她透露，臨走了冒出這樣唐突的話，她說不出話。
李功成伸手扶住妻子，解釋道：“女兒和歐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隻是突發狀況，女兒生病，她整天都恍恍惚惚，失去以往的童真，我和她媽每日心揪著，吃不好睡不好，這幾天有好轉，窩自己小屋裏不出來，不停寫東西，誰都不理，隻是突然要找歐陽，大概是他們有什麼約定吧？”說到痛處李功成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