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匣沒有任何光澤，看著有些年頭，其上斑駁不堪，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裘老先生的手指很輕，落在上麵的聲音也不大，隻是入耳的劍音卻是那麼清澈以及明亮。
落在空中，如同絲線的劍音，泛著寶光，尖細如針，穿針引線下，形成布網，仿佛真正的利器，鋪天蓋地。
金蓮佛號和草原雄箭先後落至布網上。
光毫更甚，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兩道攻勢所象征的力量分別是沉重和尖銳，布網則展現的是密不透風，三者相撞，兩道強大的力量，沒能斬破對方，漸漸深陷於間隙之間，眼看便要消失。
“阿。”
金承遠雙手合十，輕聲喧了一聲佛號，渾身金光大綻，帶出清脆的聲音，黃袍在風中飄臨。
被攔在布網前的金蓮開始怒放，數曾花瓣爭相綻開，露出那株印有佛門字符的蓮心來。
滿大人喊了一聲晦澀的草原腔調，韻味十足，邁開步子，虛空拉弓，無數小辮被箭風激蕩開。
隨著一道破嘯聲，便又出了一箭。
裘老先生的臉色微變，指尖落下的速度則是徒然加快，更多的錚錚劍意來到場間，發出刺目的寒芒。
牧雲則拉著三人往後退出上百丈的距離。
他們四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勢，三位高手間對碰出的餘波，自然能夠影響到他們。
問題在於，易生和胡靈受傷極重，而此刻牧雲也無法再禦劍，難以做到趁機逃走，隻能遠處觀戰。
此前，許清月已經朝昭雲宗放出劍書傳訊，昭雲宗上下得到示警，一定會以極短的時間趕到。
看著那道劍匣，以及在空中生出的無數劍音，牧雲的臉色則越發鄭重。
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劍意形式，以及無法感知的劍道領悟。
牧雲心中的警惕逐漸化作仰慕。
就像是一位學畫初成的少年，敬仰的看著一位大藝術家一樣。
就在此刻，雙方再次相撞一起。
啪的一聲脆響！
密集如牆的布網驟然破碎，劍音被震成無數碎片一樣的劍意。
碎成一半的金蓮落在地上，佛門字符崩碎，金蓮就此凋零。
先後而至的兩道箭矢從中折斷，失了力量，落在地上，仿佛兩道廢鐵。
被映照得流光溢彩的夜空也就此黯淡下去。
裘老先生落在劍匣上的手指微微顫抖數下，指尖啪的一聲出現一道裂口，一珠殷紅的血滴落在劍匣上，讓其多了幾分色彩。
他的臉色有些白。
金滿二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的則是滿意。
事實證明，對方已然老邁，年輕時的劍意再如何鋒芒，也被歲月磨平了諸多棱角。
若是在年輕數十年，二人聯手，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而此刻，裘老先生在第一次交手中，吃了虧。
金承遠雙手合十，說道：“老先生真的老了。”
裘老先生冷哼，說道：“再來。”
他臉色徒然一變，手掌啪的一聲拍落在劍匣上。
一道無形的波動以劍匣為中心向著四周散開。
沒有風，地麵的廢墟石礫卻飄了起來，如利箭般向著四周射去。
金滿二人瞳孔驟縮，往後退去，激蕩起的衣袖上則是生了無數細小的裂紋，看著隨時都會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