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鄭毅已經被逼到走投無路了,否則以他這種榆木腦袋,不可能這樣低三下四。
我嚐試幾次把他扶起來,然而他不肯,依舊跪在那,沉痛的說道:“求求你了!”
我無奈的歎口氣,說道:“你先起來,把事情說清楚,能幫的我不會推辭。”
聽我這麼說,鄭毅總算是站起來了,大致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跟何美所述如出一轍。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這衝動的毛病?”我沒好氣的說。
鄭毅臉色一沉,雙拳緊緊握住,憤然說道:“這種事誰能忍?我為她拚死拚活,結果呢!!”
事情已經發生,任他再憤慨也於事無補了。
麵對高昂的醫藥費,鄭毅四處奔波,好幾天了才湊到一萬塊錢,無異於杯水車薪。
回歸事件本質,關鍵點還在於那個凱子身上,我問道:“對方把你爺爺打傷了,難道不賠償醫藥費?”
鄭毅咬著牙,怒道:“那就是個王八蛋,他一口咬定是我爺爺自己摔倒的,我實在沒有辦法,家中也沒有監控,根本百口莫辯。”
“對方是什麼人?”
鄭毅搖頭,“不太清楚,隻知道他叫什麼飛魚哥,有一大群手下,把我打的遍體鱗傷。”
鄭毅猛地拉起衣服,肚子上大片的傷痕赫然在目,看起來簡直觸目驚心,甚至還有幾道淺淺的刀痕!
普通人會有一大群手下?打架會輕易動刀?
從這些訊息裏,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那個飛魚哥的身份了,極有可能是道上的人。
我們都隻是些小老百姓,安安分分的,關於道上的事情,實在太陌生了,而且還讓人有點惶恐不安。
不過我很快就想起了白哥,上回在劉建軍的事件中,是趙歡歡把那人喊了過來,才得以解決,並且他也給了我一張名片。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白三立應該也是道上的人。
基於此,我迅速從錢包裏翻出那張名片,撥出了白哥的電話,興許他能知道點什麼。
電話很快接通,白三立淡淡的聲音傳來:“哪位?”
“白哥你好,我是歡歡的朋友啊,上次在咖啡廳裏……”
話還沒說完,白三立就哈哈笑道:“是陳兄弟啊,小祖宗的好朋友嘛,我當然記得,怎麼了嗎?”
見他平易近人,我暗暗鬆了口氣,當即把鄭毅的事情告知了他。
“飛魚?”白三立嘀咕了句,隨後語出驚人:“陳兄弟,這個我可能幫不上了,飛魚在北城區那片兒影響力不小,我在他手上也吃過虧,也都忍了。”
這……
就連看起來牛逼轟轟的白三立也幹不過那個飛魚?
我不清楚道上的格局,但白三立顯然沒有必要騙我,畢竟有趙歡歡作為紐帶,他犯不著得罪我。
事情的嚴重性大大超乎了想象,我為難的問道:“那我找歡歡的話,你覺得她能擺平嗎?”
白三立說道:“她隻是個小丫頭,頂多砸錢找人辦事,治標不治本的,最後甚至可能激化矛盾,我建議你別那麼幹,除非你能直接請趙董出手,他黑白兩道都有不俗的影響力,一句話就能給你解決了。”
他這番話其實帶了些暗示,趙天成和趙歡歡是父女,他卻分開來說,明顯在告訴我,如果歡歡擅自胡來的話,最終趙天成一定會盛怒。
說了等於白說,不通過趙歡歡,我憑什麼跟趙天成聯係上?
沒有辦法,白三立的話我還得聽,這事兒不能把歡歡牽扯進來。
掛掉電話後,麵對鄭毅滿臉的期待,我無奈道:“雖然咱們不清楚道上的格局,但很明顯了,那飛魚哥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醫藥費是不可能找他索賠了。”
對於這個結果,鄭毅沒有意外,“我早看出來了,否則也不會一門心思的去籌錢了。”
折騰半天,事情回歸到原始,就是錢。
可以預見,倘若我幫了鄭毅,以他的性格勢必對我感恩戴德,這心腹也就成功收下了。
可事實上,這如果是一筆生意的話,我極有可能是虧本的,至少短期內見不到收益。
不能怪我太現實,這社會本就殘酷。
短暫的思索過後,我抬頭猛然發現鄭毅站在窗邊,那張堅毅的臉龐上赫然有了兩道淚痕。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一時間我被觸動到了,同時心裏也產生了一個特別大膽的想法,雖然尚未成型,但將來也的確有發展的價值!
我把鄭毅喊了過來,說道:“你真的走投無路了嗎?”
鄭毅點頭,“是,能借的我都借過了,隻要你肯幫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以後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