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另一隻手抓著銅錢也放入熊熊的火焰中,袁效儒跪地閉目上香,口中念道:“爹娘,我是君眉的相公袁效儒,雖見麵不多,但柳家的仇感同身受,和我袁家一般。效儒定將竭力幫助。我會一生保護君眉,泉下有知,盡請放心。”
袁效儒磕頭完畢,將君眉扶起,“你怎麼來了?”柳君眉問道。
“來陪陪你,也給柳家上香。也順便給故人送上些紙錢。”袁效儒扶著君眉往屋裏走。
“故人?”柳君眉問。
“你可記得曾和我因一女子生氣?說自己隻是替代品?”袁效儒問。
柳君眉搖搖頭,“自從有了孩子,記憶就差些了。”
“她的安身之所在秋山,叫寧荷香,模樣、脾氣都和你有幾分相似。”袁效儒說。
寧荷香,柳君眉想起了這個名字,屢次從傅天翔和袁效儒的口中聽過,幾次問起,都被他們搪塞了過去。
“她原本是太原府的頭牌歌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長的標致,一時間太原府的少年才俊發了瘋的想與她結緣。”袁效儒陷入回憶之中。
“她最後挑上你了?”柳君眉覺得和自己的相公一起想著別的女人是個奇怪的經驗。
袁效儒笑了笑,“笑話我?你知道我本不去那煙花場所,隻是冥冥之中去了一次,就見到她,所以篤定了這輩子一定要娶她為妻。”
“結果沒娶她,覺得我和她挺像的,所以找了我?”柳君眉笑著說。
“不是了。你們還是不一樣。”袁效儒接著說,“你比她要聰明智慧的多,你比她也獨立的多。”
“後來呢?”君眉問。
“我替她贖了身,你知道的,她這樣的女子隻能娶回來做妾。我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沒想到……”袁效儒說到這裏,表情有些難過。
柳君眉碰了碰他,“是她沒有福分。”沒想到這個寧荷香離世這麼多年,袁效儒還這般動情。
“你以為她死了?嗬,沒有,她恢複自由身後,和別的男人好了。”
柳君眉愣了下,這也太離譜了吧。她忽然想到袁效儒和傅天翔曾經的對話,“那人是傅天翔?”
袁效儒點點頭。“我袁效儒真奇怪,為什麼挑的女人都會喜歡上傅天翔?難道我就那麼差?荷香是,你也是。”
“我……”柳君眉想辯解,但那句“我不喜歡他”卻說不出口。他已經走過自己生命中太多次了,愛與不愛,都無法說清。
袁效儒也似乎沒有追究君眉的意思,“她最終和傅天翔走在一起,也就幾個月後,她就離世了。走的那天,傅天翔居然也替她好好操辦了一把,而且選擇的墓地,居然就在秋山小夙一邊,那可是我袁家的地盤啊。”
袁效儒抬頭,像是凝望寧荷香依稀的模樣,“或許這就是天意,雖然離開了我,卻始終還在我身邊。”他眼神中夾著一絲溫情。
這似乎是柳君眉第一次見到袁效儒這樣軟弱的樣子,他平時都很強,用冷酷和麵無表情來掩飾自己的一切情感,為什麼現在像變了一個人。“效儒,你遇到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既然要和你在一起,有些過去的事你是一定要知道的。”袁效儒停了停,“如果從別人口中得到便不是我誠心了。”袁效儒雙目含情的看著柳君眉,用手撫摸著隆起的腹部,“念兒,記得爹爹。”